杨可心里一哆嗦,脸也有些发白,拼命的使劲,奈何男子的手和铁钳一样,竟是撼不动分毫,几乎带了哭腔道:“你再不放开我,我,我真喊人了——”
“小谌,好了!”后车门打开,一个打扮雅致的中年女子走了下来,忙伸手扶住杨可,又好笑的看着衬衫上印了四个黑手印,还黑着一张脸的儿子——小谌这别扭性子,一直都是生人勿近的,这丫头算是犯了他的忌讳!
杨可抬起头,看清下来的女子长相,愣了会儿,眼圈一下红了:“阿姨——”
中年女子怔了一下,心顿时一软,照着那只钳着杨可的大手狠狠的打了一下:
“长出息了你啊,多大点事啊,干嘛为难人家女孩子——”
男子很是不愉的哼了声,老妈就是嘴硬,刚才是谁吓得都快昏过去了!
杨可恰好抬起头来,女人忽然住了嘴,瞧着她发起了呆。
杨可被瞧得有些心虚,微微偏了头:“阿姨,对不住,是我有错在先——”
听杨可认错,男子脸色略略缓和了些,刚要开口,却被杨可狠狠的瞪了一眼:当年明明还是好孩子模样的,怎么长大了就这么蛮不讲理了?却突然对上男子微微一挑的眼神,吓得忙又低下头。
虽然时隔多年,杨可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面前的女人,就是当年那个愿意无偿帮爸爸维权的景飒律师。
本来印象都有些模糊了,可这几年,经常看到电视中报道景飒无偿援助农民工的事迹,还参加一些大型公益事业,杨可就留了心,翻出当年景飒给的名片,果然是那个名字,而且说实在的,景飒虽是年龄大了些,样貌的变化并不大,仍是风姿绰约,很是亮丽。
男子本来是不认得的,可既然景飒喊他“小谌”,那必然是景飒律师的儿子,记得当年,这小子还给过自己蛋糕吃呢。
严谌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耐烦的撇了头,不再说话。
“哎哟,好孩子,咱们俩还真是有缘,阿姨一见你,就觉得很面熟呢!”景飒拉住杨可的手,感慨的说。
实在是,小小的脸蛋儿,水样的明眸……这孩子,长得真有几分像小隽呢,要是两个人站在一起,不知道的人,准以为是母女俩,不对,小隽这些年越来越显年轻了,应该说姐妹俩才对。
“好了,妈。”看景飒还想说下去,严谌不耐烦的打断道,“还有事呢,快上车吧。”
景飒却全然不理儿子的不悦,仍旧自顾自的握着杨可的手:“好孩子,碍不碍事啊?要不要阿姨送你去医院瞧瞧?”
“不用了,阿姨。”杨可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没事,只是你们的车——”
“车子没事——”那小子既然上了车,就说明他不想追究了!耳听得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景飒只得放手,从包里摸出了个名片放在杨可手心里,“我叫景飒,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你要是去江海的话,可以联系我。”
“妈,快点,走了——”严谌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大声道。
“好了,好了。”景飒只得恋恋不舍的放开杨可的手,临上车还一再回头,“去江海的话别忘了联系我啊。”
“妈,你对人这么热情干什么?”严谌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吗!”
从自己记事起妈就唠叨着想要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儿,后来见了珂珂后……
心情忽然有些烦躁,下意识的摸出了根烟,刚想叼在嘴里,被景飒抬手就夺了去:
“臭小子,别学你爸!”
“小谌,”景飒微微叹了口气,慢慢倚在车后背上,盯着倒车镜里容貌越来越模糊的杨可,“你不觉得,那小姑娘,和你苏隽阿姨,长得,有些像吗?要是珂珂还活着,也有她这么大了……”
想到苏隽,景飒微微叹了口气。那么一个美丽、知性的女子,却差点儿毁在那个男人手里。
要不怎么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呢!
作为富华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还是苏家的嫡系子女,有多少人想要求娶苏隽这个千金大小姐?却再没想到,小丫头会迷上自己的家庭教师、当时一无所有的萧仲儒,更在父母激烈反对的情况下,跟着萧仲儒私奔到了那个小城市!
本来这件事外人并不知道,景飒之所以清楚,主要是因为苏家和老公严东霆家本就是世交,在严东霆眼里,苏隽可是和自己的亲妹妹没什么区别。
而且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严苏两家的老头子一起关牛棚,又一起被送到乡下改造,两家的孩子也是一起遭了不少罪,使得两家的关系更亲的和一家人相仿。严东霆、严北征从小时候就对苏隽护的不得了,连带着自己和苏隽也亲如姐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