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呢,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酒席的上首,一个女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有些傲慢的瞥了萧玉琦一眼,“萧小姐,咱们还真是有缘啊!既如此,就进来喝一杯吧。”
萧玉琦愣了一下,里面的女人自己认识,不正是刚刚揍了自己的那女人吗?
听到陆雪琪发话,掌柜的忙小心翼翼的介绍:“萧小姐,这位是上京陆府的陆小姐,是大小姐的客人。”
上京陆府的小姐?萧玉琦一下懵了,自己本还打算找回场子,好好收拾一下那个敢揍自己的女人一顿呢,谁知人家却是上京陆府的人!看来那顿打是白挨了!
可是慢着,自己和这个女人可是冤家,明明刚刚打过架,她怎么会邀请自己喝酒?又突然忆起,这陆雪琪两次对自己动粗,好像都是为了,小竹!难道说,这女人,看上小竹了……
100、任尔东西南北风(四十) ...
陆雪琪一向眼高于顶,于上京中,更是见惯了品貌皆为上乘的名门公子,却从没想过,不过是梅花林里匆匆一面,竟是对那小公子再不能忘怀。
回到天香楼,江清芳已是早早侯在那里。
两人本是早已说好,要去玩赏一下这泉州的风土人情,陆雪琪此刻却完全提不起一点儿兴趣,看陆雪琪兴致缺缺,江清芳忙很有眼色的告退,又吩咐掌柜的整一桌上好的席面送过来。
面前虽尽是美味佳肴,陆雪琪尝了一口,却只觉索然无味。这种感觉还从未有过。
陆雪琪虽未成婚,可对男女之事却并不陌生。陆家家风本是最严谨的,只是母亲陆凤婷却是个异数,不但家里夫郎妾侍众多,还经常出入烟花场所,甚至在一次吃醉酒后,抱了年仅五岁的自己进了娼倌。记得那次,母亲吃的醉醺醺的,捏着自己的鼻子告诉自己,人生在世,痴情最苦,男人是这世界上最让人琢磨不透的一种生物,所以,切不可对男人用情,自己只要游戏花丛就好。
有时想想也甚是奇怪,为何母亲每日里左拥右抱却仍是常常郁郁不乐;为何小叔品貌俱佳却至今未婚?但是,能确定的是,当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才使得奶奶痛定思痛,竟是对自己这一代宽松了许多。也因此,自己十二岁那年,便已初尝人事。只是男子虽如繁花,可自己见也就见了,却从不曾挂心,到现在为止,却还没有那个男子会如小竹般让自己如此牵肠挂肚。
这种感觉很奇怪,也是陆雪琪从未经历过甚至有些害怕的。甚至想着,以后见到小竹,自己是不是要先逃开才好。可听到外面传来萧玉琦的声音,虽是看这个女子极不顺眼,可想到她是与小竹有关系的人,竟仍是不由自主让下人开门,邀请萧玉琦进来。
“原来,尊驾竟是上京陆小姐吗?”萧玉琦脸上堆满了笑容,“玉琦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失礼,还请陆小姐不要怪罪才好。”
陆雪琪摆摆手,“相逢就是有缘,萧小姐请坐吧。”
萧玉琦斜签着身子坐下,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敬仰,“陆小姐丰神毓秀,果然不愧出身名门,能和小姐同席,真是三生有幸。”
这样的话陆雪琪早听的多了,原本觉得很是腻歪,只是此时听萧玉琦说来,一想到对方是小竹的姐姐,不知为什么,却觉心里舒服多了。当下笑道:“萧小姐过奖了,雪琪有自知之明。倒是贵府儿女,端的好品貌。”
萧玉琦心里一喜,看来自己的判断果然是对的!脸上却不显露,反而带了些愁色,“那又如何?陆小姐也亲见了,我哥哥在江府,过的这都是什么日子啊……”
“我哥哥还则罢了,我更担心小弟,哥哥自己都护不了的话,又如何能护得了小弟?生活在那样一个环境里,小弟还如何会有幸福可言?”
陆雪琪坐直身子,状似不经意的问,“听萧小姐这样说,玉琦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萧家小公子,却是养在江府呢?”而且,你这当姐姐的,竟然连自家弟弟都不认得?!
萧玉琦喝了口酒,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小弟在家中最幼,又自小没了爹爹,因此和我家哥哥最是亲近。哥哥出嫁前,小竹忽然身染重病,这病很是麻烦,非得要江府顶级玉药调理才可。没办法,家母只得让小弟和哥哥一同到了江家。谁想到那江清歌诸多恶行,惹了江家家主厌恶,被撵回了江家老宅,哥哥遇人不淑,家母却也无可奈何,伤心之余,便想把小弟接走,谁知那江清歌却是不放,还扬言说,要是再见到我萧府中人,便把哥哥和小弟一起送回来,还有那调理小竹的玉药,是无论如何也不用想了。唉,家母每每挂念小竹,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