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第四年,自己拿了若儿身上的这块儿玉去治玉公会参加考核,终于载誉归来!没有人知道,自己珍视这只玉镯,并不是因为它是家主的象征,只是心里早已把它作为自己夫妻二人情意的见证!
若是自己能料到,治玉贵家的身份却是让自己负了给若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那自己甘愿这辈子和若儿守着这老宅,只做个愚夫愚妇,相伴一生便可……
清歌看江雨飞脸色变幻莫测,一时柔情蜜意,一时痛悔愧疚,到最后,甚至是了无生趣的样子,忙解下玉镯塞到江雨飞手里,柔声道:“这样啊,还是你拿着吧。”
江雨飞轻轻挡住,摇了摇头,“你放着吧,你爹兴许,会更高兴――”
若儿对清歌最是慈爱,便是活着,看见清歌戴着这玉镯,心里一定会欢喜。
“清歌,喊上你夫郎,你们跟娘,去瞧瞧你爹。”江雨飞叹了口气,唤了早侯在门外的江辰进来。
到了那精舍门前,清歌不由顿了下――
竟是自己得了匕首和玉佩的那个地方,难道,屋子里挂的那个画像上的男子,竟是江清歌的,爹?以为清歌心里难过,若尘搭着清歌腰的手紧了一下。
江辰把江雨飞在坐具上安置好,便悄悄退了出去,舒伯赶紧把手里的毯子搭在江雨飞的腿上,看看挂在正中间的公子的画像,再看看痴痴凝望的江雨飞,长身玉立长大成人的清歌,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公子,你一定很高兴吧?夫人和小姐一起来看你了呢!还有若尘,是你当初亲自给小姐挑的夫郎呢――”
舒伯边抹泪边絮絮不已。
若尘已经跪了下来,牵着清歌的手,连磕了六个头:“爹,我是萧氏若尘,是清歌的夫郎,妻主腿上有伤,不能行礼,我替妻主给您磕头。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妻主,决不让别人欺负了她去――”
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孩子,江雨飞也是百感交集。若儿,已经去的太久了,清歌都已经长大成人娶了夫了!
“清歌,你给你爹,上柱香吧――”江雨飞轻声吩咐,良久,却并没有听到回应,不由很是恼怒。
“清歌!你――”却忽然住了嘴,惊讶的发现,靠着若尘支撑勉强站在那里的清歌,不知什么时候,泪水竟已爬满了整个脸颊。
“清歌,清歌――”江雨飞声音也有些哽咽。“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妻主――”若尘忙掏出手帕,俯身给清歌擦眼泪,“难过就哭出来,别忍着――”
“我,我没哭,也没有难过――”清歌茫然的看着前面的画像,“我不认识他啊,我怎么会哭呢,怎么会哭呢?”口中说着,眼泪竟是怎么也止不住。
“我爹也走了很久了,我都快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可我还是一想到他就难过。你只是忘了爹爹的样子,可是心里还是想着爹爹呢!即是想着爹爹,还是不要哭了,爹爹一定想看到妻主每天里都开开心心的!”若尘一下一下的拍着清歌,柔声轻哄。
“你真的,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江雨飞不死心的追问。
清歌摇头,幅度大了些,一滴热热的泪溅到江雨飞的手上。
“父女连心啊!”舒伯边流泪边叹息,“小姐那是虽是还小,可这心里,还是念着公子呢!”
江雨飞怔怔的瞧着手背上的那滴泪,久久不曾开口。
看清歌情绪平复了些,江雨飞终于开口,“清歌,把你爹给你的东西拿好,咱们回去――”
看清歌投来的询问的眼神,江雨飞点头,“和那玉佩放在一起的东西,都是你爹留给你的,你带上那些就好。”
清歌低头,半晌,又抬起头来,却不敢看江雨飞期盼的眼睛:“对不起,我,不想回去――”
江雨飞眼神一暗,舒伯急的直搓手。
“娘,妻主不是――”若尘忙要解释,却被清歌抓住手摇了摇,有些不知所措的闭了嘴。
“给我个,理由。”现在才知道,清歌并不是胡搅蛮缠,竟是真的不愿和自己回去,江雨飞很是伤心。
“我――”看出江雨飞确是真心爱着自己的女儿,清歌不由有些踌躇,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首先,我真的完全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在我心里,您,其实和陌生人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整个江府,于我而言,也都是一个陌生的所在,我怕到时候,反而会伤了您,或者府里其他人;其次,除了若尘和小竹,我还认了莲生做哥哥,我不想他们任何一个受委屈;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现在就过得很开心,您的本意也是想要我过得好,只要我开心了,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