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字是陈毓的手笔,却又立马被刘忠浩自己给否决——
这少年才多大?眼前这笔字怕是少说浸淫书法也得有三十年!
自己要找到这个人,立刻,马上!
“哪位大师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太过激动之下,刘忠浩一把拉住离自己最近的陈毓,心里更是后悔的要死,自己怎么会那么倒霉,竟是不过打了个盹儿的功夫,就错过了这么一位惊才绝艳的大师!
“说不好,他知道。”陈毓抬手指了下同样呆若木鸡的商铭,手中还捏了张大字,可不正是之前商铭写得呈给刘忠浩的那张?
“他?”刘忠浩明显觉得眼前情形有些古怪,可现场这么多人,却依旧维持着目瞪口呆盯着那几个大字的模样,竟是根本没人顾得上回答他的问题。便是刘忠浩几个弟子,也正蹲在大字前面,一副顶礼膜拜的模样。
刘忠浩无奈,只得接过陈毓手里的字,只看了一眼,却是惊“咦”一声:
“这不是商铭的字吗?呀,不对——”
竟是冲着陈毓匆匆点头:
“多谢小兄弟,果然得问他!”
怪不得甫一见到大师的字觉得有些眼熟,这会儿仔细瞧来,可不是和商铭的字颇有些相似之处。自然,凭商铭现在的书法功底,这辈子怕是都无法达到眼前这几个大字的高度,可两人的笔法师出同源却是一定的。
无比留恋的瞧了一眼依旧处于人群瞩目焦点的几个大字,刘忠浩先大声对周源道:
“周山长,这几个字可得小心看顾,可别让人扯坏了。”
口中说着,已是大步往商铭那里而去,太过急切之下,竟是一把揪住商铭的衣襟:
“快告诉我,大师在哪里?”
商铭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些反应,方才陈毓说的话他也是听到了的,却也是不疑有他,只想着是陈毓为了羞辱自己,才特特说了那么一番话罢了。
这会儿见刘忠浩果然来质问自己,又羞又怒之下,连平日里的风度也顾不得维持,竟是用力一下把刘忠浩甩开,脸色难看道:
“你方才不是也在吗?又何必问我。”
“我——”刘忠浩顿时有些口吃,又不好说自己方才无趣之下小睡了一觉,只得气恼道,“果然字如其人,这般心胸狭窄,也不知那位大师怎么肯收你这样的人为徒。”
若非瞧出来商铭应该和那位大师有关系,以为自己乐意同这么个从字里就能瞧出尖酸刻薄的人在一起吗?
一句话出口,商铭脸色一下变得更加难看,敏感的觉察到,怕是有更可怕的情形就要降临,刘忠浩竟然看出来自己的书法和陈毓的书法是同一位老师传授。
刚要反对,却不妨一个僵硬的男子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大师,您说什么?”
却是距离两人最近的王元浩,这会儿也听出不对。本来王元浩是铁了心思想让商铭给陈毓那样的小人来一个迎头痛击的——书法可是自己心目中的圣地,焉能容许那样满身铜臭味儿的小人玷污。
却不料就在方才,事情一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副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对联,那笔动人心魄的书法,竟是出自那个自己痛恨的小人陈毓之手。
到了这时候王元浩如何不明白,不管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无疑被人利用了。试想陈毓的书法既是已到了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又何必再去偷来商铭的字临摹?
一个亿万富翁会去偷穷光蛋的东西,传出去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也就是说,之前偷字的事根本不可能是陈毓做的。意识到这一点,王元浩第一时间就拽住了看情形不妙想要离开的李树平,然后冲着商铭怒道:
“当初诬赖陈公子偷了你墨宝的事,是你和李树平联手对不对?”
“你,你胡说什么?”商铭脸色早已是一片苍白,连带的本是得意洋洋站在他身侧的商运脸上的肌肉也不觉哆嗦起来。
“你还不承认!”王元浩已是想通了其中关窍,商铭之所以这么做,不就是怕刘忠浩大师瞧出来他和陈毓的书法是同一个人所授,陈毓会攀扯他吗。
只是商铭以为取胜的那个会是他,却不知陈毓的书法比之他更加精妙无数倍!
众人被这边的喧闹惊动,纷纷看过来,王元浩已是忍着怒气向刘忠浩深深一揖:
“大师方才说着两幅书法有何源缘?学生斗胆想请先生加以点评。”
刘忠浩不明白王元浩因何有此一问,又看眼前人似是认识大师的人,只得耐着性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