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透彻了之后,惠征对杏贞的态度也好了许多,看到这个一贯对他不假辞色的女儿也顺眼了一些,连忙叫人:“老夫人的衣服是潮湿的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要是出了问题你们谁负责,来人,快替老夫人换下潮湿的衣服,在屋子内燃起炭火。”
指挥着那些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丫鬟们之后,惠征和悦地对张太医道:“是我这个儿子做的实在太不尽职了,竟然没有发现额娘身上的衣服是湿的,多谢张太医提醒,否则酿成大祸等百年之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跟我阿玛说了。”
惠征丝毫不提老夫人身上的衣服是杏贞泼水上去才会变成那样的,也没有提自己早就知晓这件事,他把自己放在不知情人士的位置上,也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张太医摸着胡子:“幸好发现得早,老夫人只是轻微的寒毒入体,再加上怒火攻心,只要给老夫人开一剂宁心的药再让老夫人多加调理很快就会好了,也希望大人以后千万不要打扰到老夫人,她需要静养。”
“多谢张太医提醒,不愧是张太医,要不是张太医亲自看病,恐怕老夫人的病情就会被那些庸医延误了,来人,把这个大夫扔出府外,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出现在我面前。”惠征指着另一边拘谨站在的大夫。
那大夫见到惠征这么一说也慌了,连忙跪下:“老爷,小人确实学艺不精无法脉出老夫人体内的伤寒之症,但太医所开药方之中也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这么一来恐怕老夫人的伤寒之症并不明显,请老爷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请张太医放过小人,小人以后一定好好看病,绝对不会再出现把错脉之事。”
李氏在一旁看得焦急,早就明白想要惩罚杏贞已是不可能了,可是府里管家一贯由她和老夫人管着,关于请大夫拿药之事一直都是她在管,这些年来从同一家药铺拿药吃回扣也存下了许多私房钱,要是今天这大夫真的被惠征处置了,狗急跳墙之下说不准她就会被咬出来,连忙娇笑着拉了拉惠征的手臂:“老爷,这太医是宫中的老太医了,论医术自然是比外面医馆的大夫来得好,这些年来来给我们看病的可都是这个大夫,也没出什么大问题,想必也是个好的,要是因为太医医术好惩治一个并不算是庸医的大夫岂不徒惹人笑话。”
见李氏在为自己说话,跪在地上的大夫心里一喜,也想到了中间的弯弯道道,连忙出声:“这位夫人说的极是,小人以后一定会仔细看诊,太医是为皇上看病的,小人确实比不了,但若是有什么小病小人还是可以出一番力的,请老爷放过小人吧。”
绣贞板着小脸,以往自己总是在跟杏贞比,可是现在一看这个大夫的举动离开明白了这个时代还是有所谓的等级制度的,就像她,虽然只是一个庶女,可相较于那些个丫鬟,还有外面的平头老百姓已经算是极好的了,这么一想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只是绣贞在看向杏贞的时候眼里还是满满的怒火,不过是生得好罢了,没想到不仅得了四阿哥的宠爱还让阿玛为她转变态度为她说话,凭什么,为什么生为嫡女的不是她?为什么她就要处处小心谨慎,还要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忧?她才是穿越女,她才是主角不是吗?
张太医也笑着开口了:“若是外面的普通大夫医术比我们这等太医还好的话,那我们又怎能在皇宫中立足,就放过他吧。”俗话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身为大夫同样也是有慈悲心的,只是这慈悲心也是有一些原因的,他眼神探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个大夫,表面上看起来卑躬屈膝小人状,但即便是伏下的时候他的背脊也是直直挺着的,这就可以看出这个人不简单。
就在这时,老夫人也换好了衣服,从内室传出了丫鬟欣喜的声音。
惠征等人一拥而进,他率先做到了老夫人床边,握着老夫人的手:“额娘,你怎么没告诉儿子您的衣服是湿的呢,儿子还想好好孝敬您呢,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您让儿子可怎么办,对了,这是张太医,是皇上最信任的太医,四阿哥特意派人去宫里请来的,您醒来还要多谢张太医高超的医术啊。”
惠征主动开口可不仅仅是为了表示他的孝顺,更重要的是告诉老夫人说“娘啊,我可以已经撒了谎了,这张太医也是四阿哥请来的,您可千万不要戳穿我的谎言啊”,这么一来只要是稍微有些聪明的就不会给儿子难堪。
所幸老夫人并不是什么笨的,也是,一个能够登上太后位置的女人又怎么会是笨蛋,她的思考方法可没有惠征那么复杂,对于奕詝可以把太医请出宫这件事她只是确认了皇上并没有对奕詝失去宠爱,不管怎么说,奕詝也是未来的皇帝,若不是皇上心喜,以前世奕詝那丝毫没有本事的模样也能被立为皇储更何况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