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齐渊的嫡亲表妹、徐安贞亲妹子的女儿,珍娘。
自从徐安贞成为皇上宠妃,便四处派人寻找当初获罪时流落四方的家人,最终从妓馆里带回了尚且年幼的珍娘,便一直托人照料,更在齐渊开府建衙之后,接到了王府。
齐渊一手接过托盘,另一手则直接拉了珍娘到自己怀中,深情的亲了亲珍娘的脸颊:
“告诉你多少次了,这些下人的活计,让那些奴才来做就好,你只要好好的让他们伺候就成。”
“我不放心。”珍娘偎依在齐渊怀中,娇小而柔软的身子都似是在颤抖,半晌才垂了眼道,“那些奴才们笨手笨脚,怎么能伺候的表哥熨帖?再说,我又还能伺候表哥几天?”
最后一句,甚至有些哽咽。
“傻珍儿,”齐渊叹息着更紧的搂住珍娘,“你不信我吗?若不是为了这大齐江山,我又怎舍得让你受这般委屈?姬扶疏那个野丫头,每日里只知道呆在田间地头,那般蓬头垢面,看了就让人恶心。若非母妃一直逼我说,即便是忍也要忍到登基,我早就娶了你为妃了。”
当初母妃处心积虑接触姬家少夫人,终于得以认识父皇,可没想到满朝文武却是死死揪住母妃的罪臣之后这一身份不放,也因此,自己才急需一个可以给自己带来巨大声誉的妻子,而姬扶疏,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等娶了那个村女,看满朝文武,还有哪个敢再拿自己母妃是罪臣之后说事?
至于姬扶疏,不过是自己通往太子甚至帝王宝座的最好筏子罢了。
齐渊低下头,用力亲住珍娘的红唇,承诺道:“珍儿,你放心,我娶姬扶疏不过权宜之计,若非她是神农氏传人,你以为我会看她一眼?母妃已经答应我,等我坐上大齐皇帝的宝座,就会想法子将她废黜,把她发回庄里继续做田野村妇,然后和你共享盛世荣华!”
珍娘被亲的一阵情热,两人搂抱着一起倒在了榻上。
太投入了,完全没注意到门旁斜了条缝,一个纤细的身影静静站了一会儿,终于转身离开。
等齐渊接到下人回禀,说是姬扶疏小姐方才来过,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咚——咚——咚——”隐约有沉闷的鼓声传来,大齐皇上齐弘一下从睡梦中惊醒。
旁边的安妃徐安贞也跟着睁开眼来,边体贴的帮齐弘披上外衣边娇声道:
“皇上这几日都没睡好,是哪个不长眼的……”
话音未落,却被齐弘推开:
“有人敲了登闻鼓!”
自从下旨废了太子又处死楚无伤满门,齐弘这几日一直心绪烦乱、夜不成眠,这会儿听到鼓声,更是焦躁不安,急急的穿好龙袍,便坐上銮舆匆匆离去。
哪知仪仗刚刚行至御花园,便有宫门吏气喘吁吁连滚带爬的赶了来:
“皇上——”
齐弘皱了下眉头,冷声道:
“这么狼狈,成何体统!到底是何人敲响登闻鼓,又有何冤情?”
“启禀皇上,”那宫吏抹了把汗,苦着脸道,“是神农家族的姬扶疏小姐——”
登闻鼓一响,众多百姓纷纷跑来围观,当有人认出击鼓的人竟然是神农姬氏家的姬扶疏小姐,一传十十传百,立马有更多的百姓围拢来。
“什么?”齐弘也是大惊,慌忙让人掉转车头,急急的往宫外而去。那些本已到了朝上的文武大臣,忙也跟着齐弘前往。
到了午朝门外,果然看到巨大的登闻鼓前,一个纤细的女子正吃力的手持硕大的鼓锤一下下的敲击着明光锃亮的鼓面,可不正是姬扶疏?
听说皇帝来了,扶疏吃力的放好手中的鼓锤,只觉眼前一黑,缓了一缓,才转向齐弘跪下:
“皇上,扶疏有冤情要诉——”
再是昏庸,齐弘也清楚神农家族之于大齐的意义,忙命人搀起,温声道:
“扶疏快快起来,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跟朕道来,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做主!”
心里更是愤愤然,是那个不长眼的,竟敢连姬家唯一的传人都敢欺负!
扶疏却是不愿起身,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个头道:“皇上,不是扶疏有怨,扶疏是要替别人申诉冤情——”
“替别人?”齐弘愣了下,很是不明就里的样子,“扶疏要替何人诉冤?”
扶疏抬头,昂然道:
“扶疏要替大齐元帅楚无伤大人诉冤,更愿以性命担保,楚帅为国为民,对大齐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谋逆之事,还请皇上重新核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