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姑娘,却是叫夫家的小姑子给气得小产,一尸两命。
红鸢一想起来,就觉得五脏六肺都痛得不行。
“姑娘的确欣赏林驸马,两人也合过八字,但并未有任何出格之处,”红鸢叹道,“硬要说姑娘与驸马有什么纠葛,真的是没有的。何二公子寻驸马说话,我也想不出来,他能跟驸马抱怨什么。”
谢筝想了想,又问:“那房姑娘与公主之间呢?她们年纪相仿,房姑娘也在宫中生活过。”
“那么小的时候,能有什么矛盾?”红鸢笑了笑,“在宫里时,倒是经常见到,姑娘六岁出宫,那之后与公主极少来往了。当时那么小……”
红鸢顿了顿,仔细回忆了一番,道:“依稀记得那么一桩事。”
长安公主是金枝玉叶,从小就受圣上喜爱,房幼琳虽是养在傅皇后跟前,但毕竟不是皇女,比不得公主身份。
宫里人做事很懂规矩,两个孩子见了面,各自都护着,免得起了冲突,不好收场。
长安小时候也挺喜欢房幼琳的,宫里没有其他年纪相当的女童,房幼琳又可爱乖巧,两人一道玩的时候也不少。
傅皇后喜欢香道,寝宫里最多的就是各种香炉、香球,有几个大小合适的香球,洗净之后,给了房幼琳耍玩。
“有一个是铜质的,馒头大小,材料普通,做工很好,镂空雕了几头鹿,很是好看,姑娘很喜欢,走到哪儿都抱着,”红鸢理着思绪,道,“那天是去公主那儿玩,公主也喜欢,开口讨了,姑娘不舍得给,公主转身就往内殿走,我们都当公主生气了。
都不晓得怎么办呢,公主身边的嬷嬷宫女都也都面面相窥,结果公主突然又跑着回来了,手里捏着块玉佩,递给姑娘,说是拿玉佩换那铜球。
姑娘当时愣住了,不晓得应还是不应,昭仪娘娘追出来,把公主抱回去了,不晓得跟公主说了什么,就听见公主一直在哭。
娘娘身边的嬷嬷就出来跟我们说,公主不懂事,让姑娘别介意,往后依旧与公主一道玩,别因此就不理公主了,她送我们出来,那意思就是这件事儿就是小孩子的纷争,别与皇后娘娘说。
其实就是件小事儿,小孩子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是太正常的事儿呢。
公主又没有强要,还拿着玉佩来换的,我又怎么会去皇后娘娘跟前说是非?
这事情本是过去了,但有个多嘴的,在凤殿里说昏话,说铜球就是铜球,比不上金的,公主也是明白人,拿出来的玉佩一看就是个差的,定是昭仪娘娘觉得那玉佩上不了台面,太丢人了,才会把公主抱回去,不叫她再拿出来了。
正巧叫皇后娘娘听见了,罚了那宫女一通。
除了这事儿,姑娘与公主没有其他矛盾了,就这个,也是小的不能小的事情了。
要不是之前姑娘画鹿,想起那么一只铜球来,与我说了些幼年之时,我怕也轻易想不起来了。”
红鸢口中的昭仪娘娘,指的是如今的淑妃娘娘,她离宫之时,淑妃还未晋封。
彼时宫中还有另一位昭仪,便是现在的贤妃曹氏。
永正十五年,白氏从贤妃之位封后,空出来的四妃之位便落在了潜府旧人曹氏身上。
谢筝和陆毓衍交换了一个眼神。
红鸢说的这事情,的确是小事儿了,硬要说成是两个孩子之间起了矛盾都显得牵强极了。
陆毓衍想了想,道:“那块玉佩很不好?”
“不好,”红鸢答道,“并非是我们在宫中做事,见惯了好东西,比较之下才说不好,那是真的不行,公主就这么一张手,我才看了一眼,娘娘就追出来,把公主抱回去了。
只一眼间,根本不用分辨,所有人都能看出那玉佩不好,我也疑惑,娘娘当时也是受宠的,贵为昭仪,身边又有公主,怎么会有这么一块玉佩?
我后来想,也许是娘娘从宫外带进来的,娘家的东西,是个念想……”
谢筝并不这么想,淑妃娘家夏家,在淑妃恩宠之前,虽说不上权势滔天,但也不是什么小官小吏,岂会没有像样的玉佩?
一眼就能瞧出不好来……
谢筝的脑海之中划过一个念头,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还记得那玉佩是什么样子的吗?”
“很平常的一块玉,”红鸢一面想,一想道,“环状的,圆倒是挺圆的,没有什么雕刻,就这么大。”
说着,红鸢伸出手来,食指尖抵着拇指尖,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