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难道不是我儿子?”男人忿忿道。
“你儿子你儿子!”女人的声音更大了,“那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我没那样的儿子!整天就会给我找事!你那姐妹不是厉害吗?不是公主府里有头有脸的吗?让她去收拾啊!别来连累我儿子!”
男人似是骂不过那女人,没再出声,一把拉开了院门出来了。
迎面遇见了陆毓衍和谢筝,男人脸上满是尴尬,硬着头皮道:“几位找谁?”
那女人从后头挤上来,嘴上道:“还能找谁?肯定是找那个杀人犯!哎,我跟你们说,他昨天就跑了,他做什么都跟我们没关系,你们只管抓他去好嘞。”
“胡说八道什么东西!”男人一把将女人推回了院子里,关上了门,没理会她在里头大呼小叫,与陆毓衍道,“别理她,她就是憋着气,说话特难听。”
陆毓衍不置可否。
谢筝努了努嘴,嘀咕道:“当娘的这么骂儿子,可不就是气坏了嘛。”
男人的脸色愈发尴尬了,搓了搓手,想往外头走,又顿住了脚步,推开门回了家。
里头的女人又骂起来,男人猛得关上了门。
也不知道男人说了些什么,女人的声音终于消了。
谢筝压着声音,与陆毓衍道:“看来马捕头说得不假,梁松和他娘的关系很差。”
若不是母子关系不好,又怎么会骂得这么难听。
谢筝在胡同里稍稍一打听,便证实了这个说法。
梁家在这儿住了好些年了,亦有长住的邻居,在他们的印象里,之前的几年之中,许是因为梁松的娘偏心两个小儿子,他们母子的关系十分冷淡。
从前梁松的媳妇还在的时候,好歹有个能周旋的,倒也不至于闹得厉害,后来那媳妇病死了,母子之间就剑拔弩张起来。
梁松觉得当娘的刻薄,折腾死了儿媳,当娘的觉得是儿子不好,大儿媳死后,她给底下两个小儿子找媳妇,都被别人说他们家克妻。
一来一去的,这关系就越发不行了。
可要谢筝说,即便如此,当娘的今日这般说儿子,也让人听起来怪怪的。
母子相处,整日里这么说话,也难怪不得安生。
谢筝瞄了梁家院门一眼。
梁松的娘说话跟倒豆子一样,也许能从她嘴里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他爹在家,怕是不会让他们打听状况,不如下回再来。
她与陆毓衍道:“去狄家看看吧。”
第二百零七章 暗话
狄水杜掌着裕成庄,虽说就是个明面上的掌柜,但能拿到手的银子还是不少的。
狄家也住在银丰胡同里,与汪如海的宅子隔得不远。
经过汪家时,那大门突然开了,管家陪着笑送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人出来,等那中年人上了马车,管家才收起了笑容,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转身之时,管家正好瞧见了陆毓衍和谢筝,他微微一怔,复又打起精神来,拱手唤了声“陆公子”。
“今日府上有客?”陆毓衍上前,随口问了一句。
管家顺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看了眼,讪讪笑着道:“也算不上客。”
“裕成庄狄水杜家里,管家熟悉吗?”谢筝问道,“汪员外与狄水杜……”
管家的脸色白了白,压着声儿,道:“姑娘,都是一条胡同里住着的,总归有打照面的时候,可说熟悉……狄老爷出事了吧?那跟我们府上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姑娘来问,我也答不上什么来。唉,我们府里自己都磕磕绊绊了,姑娘高抬贵手。”
谢筝挑着眉头看他,笑道:“听管家这话,倒像是怕怀疑到贵府头上似的。”
管家哭丧着脸,视线在陆毓衍一行人身上转了转,一咬牙,道:“陆公子,说句实在话,刚刚来的那个人,不是什么客人,而是买家。
您是知道的,银丰胡同就这么长,两侧宅子都是有数的,多少人拿着银子都买不到。
我们员外的香料铺子,这些日子生意大不如前,就有不少人在打这宅子的主意,恨不得落井下石,逼我们员外卖宅子。”
谢筝想了想,道:“那这些想买宅子的人,是不是也会去狄家问?”
“狄家那宅子,怕是没人敢买,”管家解释道,“想买银丰胡同的,都是看中一个口彩,要讨彩头。狄老爷叫人杀了,虽说不是死在家里,但在旁人眼里,狄家就是风水不佳。谁家要是敢买,那一定是请了位高人,重新摆一摆风水。”
陆毓衍听了,道:“香料铺子生意不佳?员外在府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