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外人是谁——
黎耀宗其实有些头痛,无论祖母,母亲,都是为了他好,无论她们怎么争,占便宜的也只会是他和大哥,他实在想不明白,母亲和祖母这样争锋相对又何必,gān脆收拾东西溜之大吉。
当然,临行前他也不忘把祖母和母亲先哄好,让她们都以为自己儿子(孙子)听话。
以往有黎耀楠这个眼中钉,老夫人和马玉莲的争斗还不明显,如今黎耀楠已被扫地出门,林以轩的嫁妆不是一笔小数目,马玉莲本就因为出身不好底气不足,面对这么大一笔银钱,她哪里还能忍得,婆媳之间的不和也渐渐浮出水面。
她们这边斗得厉害,月底的时候,商户前来要账,老夫人和马玉莲傻眼了,看着面前四家商铺的掌柜,马玉莲勃然变色,毫无形象的怒吼:“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掌柜脸色一变,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冷冷道:“夫人难道想不认账?”
老夫人气得直发抖:“你,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黎家何时欠了帐,我怎么不知道?”这位掌柜老夫人认得,听说这家铺子背后有亲王府撑腰,黎家自然得罪不起。
“日前老夫人过寿,从我们铺子赊了不少物件,说好月底要账,怎么?你们不承认?”刘掌柜冷冷地看着她们,对这一家子挺看不上眼,什么贤德孝顺也只能糊弄糊弄不知qíng的老百姓,真正的大户人家,谁心里没有一笔帐,真以为巴上尚书府就能高枕无忧,不过一个庶女而已。
马玉莲两眼发黑,声音都颤抖起来:“这,这是老二媳妇赊的……”不关黎府的事。
马玉莲话还没说出口,刘掌柜就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我只知是黎府办寿宴,统共两万六千三百二十三两,抹去零头,你们给二万六千三百两即可。”
“我这里也有七千六百两。”
“还有我这,一万二千八百两。”
“我这九千两。”
几位掌柜一一报账,刘掌柜淡淡的说道:“总共五万五千七百两,承蒙惠顾,这几位分别是聚宝斋,云华布行,还有福来粮油店的掌柜。”
老夫人和马玉莲一听,心都凉了,这几家铺子,背后全有靠山,其中云华布行的靠山最低,却也是御史夫人的产业,她们要想赖账根本不可能。
马玉莲气得心都疼了,心里恨得牙痒痒,怀疑这是林以轩故意作怪,要不然扬州商铺那么多,为何却偏偏找这几家买东西,恨恨道:“你们找林以轩要去,就是景阳侯府的那个双儿,他是我家老二媳妇,寿宴事宜全是他在cao办。”
李掌柜嗤笑一声:“夫人莫不是在说笑话,账单上签的是黎府,我只认账不认人,倘若夫人不给,小人也只得上报了。”
马玉莲杵在一旁装死人,黎府公中帐上面,可没有那么多银子。
老夫人气急败坏,只是也无可奈何,面对几位掌柜的咄咄bī人,只能ròu痛的掏腰包,让人取了她的私房银子出来。
好不容易打发走几位掌柜,老夫人就气得病了,一连几天都吃不下饭,林以轩的嫁妆还没焐热,她自己的私房就出去了一大半,她心里怎能不难受,幸好那两个小畜生已经被赶出府,老夫人立即吩咐大门口,看见那两个白眼láng就给她打出去。
马玉莲幸灾乐祸,后来又同仇敌慨,见老夫人吃瘪,她心里确实高兴,谁让那老家伙霸占了林以轩的嫁妆,但付了几万两银子给别人,马玉莲又有些难受,那些可都是她儿子的东西……
婆媳俩的关系立马复合,有了共同的敌人,也就有了共同的语言,见天的诅咒黎耀楠,让他gān脆死在外面得了。
黎耀楠简直就是她们婆媳的缓和剂。
心里更加下定决心,林以轩的嫁妆要守好,千万不能让他们拿回去,毕竟这事她们不占理。
黎耀楠和林以轩一到扬州码头,并没有直接去新宅院,而是回了黎府。
一行人大摇大摆,只差点没敲锣打鼓,告诉路人黎家二少爷回来了。
做戏做全套,既然已经过继,黎耀楠不想留下任何隐患,他跟黎老爷是父子,这层血缘关系切割不断,哪怕他已经过继,黎老爷若拿身份压他,虽然他也可以不予理会,但对名声到底不好,以后他要在官场上行走,最注重的就是名声,他不愿自己的前途,让这一家糟心人给毁了。
黎耀楠要被过继一事,扬州城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份功劳还多亏他自己的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