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碧荷闻言,转身进去屋里。
老夫人心中不高兴,之前把产业还给那小子,她还没来得及生气,今天他竟然还敢得寸进尺。斥道:“你看看你大哥,早就中了举人,你如今不好生读书,尽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黎家怎就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孙。”
“老夫人严重了,孙儿惭愧,老夫人若要责罚,孙儿绝无怨言,怪只怪孙儿没福气,不能去学里读书,没有大哥三弟好命,能被名师收为弟子 ,孙儿愧对祖宗,愧对老夫人,孙儿自觉得没脸见人,决定去庙里吃斋念佛一年,为老夫人,为黎家祈福。”黎耀楠的声音不咸不淡,空口白话说得跟真的一样。
老夫人和马玉莲又怎么可能让他去庙里,且不说黎耀楠现在正是新婚,堂堂原配嫡子,因为这么个原因去庙里,黎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老夫人气得抚着胸口直嚷嚷,只恨黎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白眼láng。
黎耀楠极为恭顺:“孙儿不敢,老夫人息怒。”
老夫人那是一个气呀,瞪着黎耀楠的眼睛都红了,那目光哪里是在看孙子,简直跟仇人差不多。
“娘!楠儿没那个意思,您别生气,新媳妇还在旁边看着呢,可别吓到他。”马玉莲急忙劝道,她心里急啊,这还当着新夫郎的面呢,老夫人怎就不顾忌一点。林以轩反正已经嫁过来了,多等几天又怎样?待到回门过后,她可是听儿子说过了,林以轩彻底跟侯府断绝了关系,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她捏拿。
此时可不能出什么意外,若让新夫郎心生警惕,林家人如今还没走,哪怕只是为了面子,林以轩若回去告状,林家人少不得要为他出头,岂不是更加助长这小畜生的气焰。
老夫人立时反映过来,手指着黎耀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笑看着林以轩说道:“你看看,他就是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委屈你了,楠儿以后要是犯浑,别搭理他,告诉老身,老身为你出气。”一句话就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大宅门的女人果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林以轩淡定得很,并不给予回应,说到底他和黎耀楠才是一条线上蚂蚱。
没过多久,碧荷取了身契来。
黎耀楠心满意足,这几天他一直盘算这件事,借了林以轩的光,今日总算达成目的。若不然,马玉莲不给,他也没辙,幸好马玉莲还顾忌林家几分,至少可以过三天松缓日子,林家兄长离开后,他恐怕又要打起jīng神,黎耀楠在心中暗自琢磨,或许,有信兄那,他可以尽快去一趟,不必等到回门以后。
马玉莲心中郁闷,连带着脸色也不是很好,勉qiáng对林以轩笑了笑,也没久留,只道把空间留给小两口,极为宽厚的让他不用立规矩,接着便打发他们离开。
马玉莲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好婆婆,林以轩定会心中感激,现在的大户人家,哪个婆婆不想着方的给媳妇立规矩,也只有她才会这么宽厚仁慈。
与此同时,黎耀楠要去庙里的事,风chuī云散,连一丝影子都不剩,就仿佛他从未说过一样,所有人都没再提起。
林以轩面无表qíng,一惯的冷若冰霜,心里却纳罕得很,今日总算见识了一回民间宅门里的明争暗斗,以往无论是在侯府,还是太子府,那些地方规矩大,说个话都要在嘴里绕三圈,上眼药更是好听的捡好听的说,要东西也从来只会拐弯抹角,谁敢这么明目张胆,把斗争摆在台面上,黎家还真是……
林以轩想了半天,只能用粗俗两个字来形容,难怪黎耀楠养成一副无赖的xing子,他突然觉得其实也qíng有可原。
就黎家这样的环境,黎耀楠若不厉害点,恐怕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果然,无论在什么地方,争斗总是必不可免。
回了景澜院,两人谁都没提昨晚的事,仿佛不约而同忘记了一般。
黎耀楠大方得很,转身便扔给林以轩几张地契道:“以后便jiāo给你打理。”
林以轩一愣,他原以为黎耀楠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会jiāo给自己,心中稍一思索,并没有矫qíng的拒绝,他知道这只是个试探,黎耀楠既然看得起他,自己接下这一桩事又何妨。
黎耀楠对林以轩的识时务很满意,看得出林以轩是个明白人,虽然xing格凶悍了些,但不这样又怎能跟马玉莲和老夫人打擂台,当作合作伙伴,他觉得可以试试看,之所以把产业jiāo给林以轩打理,一是因为他出言在先,早在正院放了话,不可能出尔反尔,二则是林以轩的嫁妆丰厚,想必也不会贪图这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