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侍卫长说话,白希禹又问了一句,“大人你可别告诉我,我等会儿还得去净事房溜一圈去。”
“想什么呢?”侍卫长瞪了他一眼,“是让你在外面当值,又不是让你进去伺候。”
“哦。”知道这个白希禹也就放下心来,又继续享用起自己面前的早餐。
侍卫长有些见不惯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敲了敲桌子,“怎么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激动?”
有什么好激动的?又不是没见过?从前的时候可是连同一张chuáng都睡过的。白希禹把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我正在消化这个喜讯。”
“那你慢慢消化着吧,我还得出去盯着那几个新来别出了什么事,记得明天别去错地方了。”看着白希禹十分乖巧地连连点头,侍卫长仍是有些不放心,便又嘱咐了一句,“还有,你下回见着云姬能避开着点就避着点吧,毕竟连白将军……”到后来,这位侍卫长的声音也一点点地低了下去,不知道是因为悲哀,还是什么其他的。
“行了,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小心着点。”说完,侍卫长便起身出了这屋子。
白希禹慢悠悠地把自己的早饭吃完,收拾好桌子,便又趴回了chuáng上,拿起一本杂记看了起来,这几天来他就靠着这一本小薄册子解闷,已经翻了好几遍了,里面就那么些东西,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了。
他将杂记又放了下来,把脑袋抵在枕头上,又想起刚刚来过的那位侍卫长来。
要说起来,这位侍卫长当年还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人这心也够大的,这都把他给赐死了,竟然还敢用他提拔上来的人来,也不怕哪天搞出点什么事qíng来。
只是也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那人是和已经和自己搞了好几个世界的那个,还是从前的那一个。
白希禹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恨那人吗?他又问了自己一遍。
其实他在很早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恨不恨的,那人当年在青平镇的那场大火里把他救了出来,又收他为徒,所以到最后他还那人一命,也没什么。
本来若是在他死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那也挺好的,然而偏偏有人来告诉他,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推动男女主感qíng的发展,那人曾经救他,收他为徒,都不过是因为剧qíng的作用,这是最让他接受不了。
凭什么呢?白希禹不明白,他的存在怎么就是为了那人和云姬呢?而若是没了剧qíng的作用,那人对自己,又有几分真心?
白希禹接受不了,所以才想要重活一次,不再掺杂任何其他,只是单纯地过完一生。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白希禹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十天的养伤休假,被那人这么一整,就成了九天了,果真是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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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白希禹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糙糙地洗了一把脸,将侍卫服换好,便开门走了出去。
现在正是隆冬时节,他刚一出去一股寒风迎面袭来。
白希禹打了个哆嗦,将两把大刀片子在腰间挂好,张嘴打了个哈欠,只是这哈欠打了一半,白希禹又赶紧把嘴给闭上了,这鬼天气冻得连牙都受不了。
前几日才下过一场小雪,侍卫们住得地方并没有宫人来打扫,只是被人简单地扫出了两条窄窄的小路,在这边住的侍卫并没有在御书房当差的,所以这两条路没有一条是通往御书房的,白希禹不得不自己再开辟出来一条。
脚下的积雪咯吱咯吱地响着,和着呼啸的风声,白希禹脚步匆匆地往御书房赶去,一刻都不敢停顿。
这边离御书房还有一点距离,按理说在御书房当值的侍卫另有其他住宿的地方,可到现在还没有人同他说过这个问题,白希禹也不好多问,只能装傻再多遭点罪了。
白希禹到了御书房的时候正好,上头的人随便看了一眼,“新来的?”
“是是。”白希禹小jī啄米似的点头,看起来十分老实可欺。
上头的人指了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里,对白希禹说了一句,“去站着吧,没事别乱走,小心脑袋。”
白希禹顺着这人指得方向看了过去,那地方怎么说呢,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不仅是背着风向,后面还有一堵墙可以挡风,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多半是碰不见皇帝的,而大部分的侍卫宁愿多受一点冻,也想在皇帝面前多刷几回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