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却忽然顿住,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看那兄弟俩激动的样子,八成旁边的两人就是他们一直等候的兄妹了?可瞧那模样,简直和野人相仿,一瞧就是,一家人!
那对儿兄弟不是别人,正是韩卓和澈。自然,这会儿走出山谷形似野人的男女,可不正是展颜和皓言?
太过惊喜之下,韩卓完全就是处于不在状态的茫然之中,僵立良久,忽然抬手,用力朝皓言小腹上捣了一下,又抬手想要去拉展颜,到了近前却变成了轻拍一下后脑勺,没想到饶是如此,却还是惹得澈极为不满,忽然站直身子,冲着韩卓呲了呲牙,一副威胁的模样。
澈的表情委实太搞怪,终于大大冲淡了韩卓心里酸酸涩涩的滞痛感,却是抬手,不客气的用力在澈头上拍了一下:
“滚吧!以为我稀罕你吗!”
语气里却是流露出些暖意——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看在叔叔的面子上,不得不带上澈这个拖油瓶,韩卓凉薄的本性却注定他不愿意对澈付出多少,甚而很多时候,澈在韩卓眼里还不如星曜重要。
只是澈性子虽是凶残了点儿,却最是个直肠子,自从韩卓再一片惊天动地的轰响中把他给背出来,就彻底接受了韩卓。比方说,吃东西,韩卓因为心念皓言两人,平时根本想不起按点儿吃饭,都是饿得很了,随手扯几个果子果腹罢了,至于澈和星曜,韩卓根本懒得管他们。一人一兽一开始也是学韩卓的样子去拽果子吃,却是全都一起又吐了。却是星曜也好澈也罢,都是无肉不欢的性子,每每韩卓心情不好,也不理他们,随便找个树杈就躺下休息,星曜和澈面面相觑之余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自去找吃的了。
每次澈一嘴血的回来,还都不忘给韩卓也捎一块儿新鲜的肉,即便每次都被韩卓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给扔掉,澈还是每次都往回捎。两人一个多月的相处,彼此之间无疑和谐多了,甚至方才,韩卓一下理解了澈呲牙咧嘴的含义:
“敢欺负哥哥,我不理你了!”
展颜心里一阵暖意——表哥憔悴的模样,无疑是太担心自己和皓言所致,还有澈和不时咬着自己衣襟的星曜,这一切都让展颜心里暖暖的,只觉所有的疲惫都瞬间一扫而空。
握了下韩卓的手:
“表哥,对不起——”
又瞧着澈一字一字道:
“澈是我的哥哥,我是澈的妹妹,以后澈叫我妹妹好不好?”
以后带澈重回人世,自然要先教他基本的对话。
韩卓想要瞪展颜,却又不舍得,终究叹了口气:
“罢了,谁让我是你哥呢!”
澈却不住围着展颜转,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嘴里不住重复着展颜的话:
“澈,哥哥?妹妹——”
一开始还有些笨拙,到最后竟是越叫越伶俐,甚至趴在星曜的耳朵上大声叫了声“妹妹”,把星曜吓得夹着尾巴一溜烟就跑了,澈转身兴高采烈的就追了上去。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卓情绪终于平稳了些,转头向两人道。
皓言不由苦笑——要不怎么说那兽魂上面的戾气果然霸道呢!竟是把三大兽魂逼得自愿散去魂魄不说,连带的暂时接纳了兽魂的自己两人,足足用了这么一个月的时间,才算完全把兽魂中的戾气封在方天画戟中,话说自己那方天画戟,这会儿可真是实打实的大凶之器了!说句不好听的,不论什么品阶的凶兽,只要自己亮出方天画戟,不用出手,保管那兽就会屁滚尿流除了臣服再没有其他路可走。
至于展颜,却是看了一眼,就不自觉想要屏息——
这会儿才知道,先前和风家先祖共享祭祀的那头灵兽,竟然是一条九尾银狐!而随着银狐在紫金鼎中慢慢的散去魂识,锤炼了几千年的勾动人心的魅力竟是自然而然浸透入展颜的骨髓之中,说句不好听的,这也是自己这么久了才完全压制住那股凶戾之气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每次瞧见展颜,就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怎么也没有办法平心静气……
好在展颜心智非同一般,这一个多月帮自己护法的日子,也尽力炼化了九尾狐的夺人魅力,不然自己可不得担心死!
韩卓这会儿也发现了展颜的不同之处,只觉妹子的眼睛怎么这么亮——明明头发还是有些蓬乱的样子,甚至衣服上也满是灰尘,可整个人就是焕发着非同一般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