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闵春成这下彻底慌了神——戚风林修为之高尚在自己之上,按照侍从所言,那伤了孝谨的人不过是个二十许的年轻人罢了,怎么会修为还要强过戚风林?
不止是闵春成,戚风林何尝不憋闷:“正如你所想,那言皓看着年纪不大,却已经实打实是武王级的强者,这还不算,他修炼的劲气却是和云砀山韩家出自一脉——”
武王级的强者?还黑色劲气?还有,云砀山?!
闵春成神情都快哭出来了——这是怎么说的,闵家这样的小世家,怎么会惹上这样的大人物?竟是咽了口唾沫才道:
“戚武王的意思是,那年轻人,那年轻人,其实是,云砀山韩家人?”
“韩家?”戚风林哼了声,“他还不配。准确一点说,他是曾经和韩家有过亲戚关系的言家人,名字叫做言皓——”
“言家人?”闵春成怔了下,恍惚想起,言家可也是龙楚跻身一流的世家,声望虽是比起戚家来差些,却是要甩自家十万八千里不止。正寻思着怎么着也得求了戚风林能不能帮自家解决了这件事,派出去唤闵孝行的家丁却匆匆回返:
“老爷,五少爷并不在家中。”
“不在家?”闵春成不觉蹙了下眉头,这三更半夜的,孝行又跑去哪里了?明明记得之前晚饭时分还在的,莫不是又胡闹了?
“知不知道少爷去了哪里?”
看家主的神情明显有些不对,那家丁咽了口唾沫还是如实道:
“听他身边的小厮说,好像去临溪镇了——”
“临溪镇?”闵春成顿时傻了眼——
那个姓方的,可不就住在临溪镇?看看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闵孝谨,再瞧瞧提起那个什么言皓就一副心有余悸的戚风林,闵春成的冷汗都下来了——
闵孝行的爹是闵春成最小的儿子,却不幸早死,也因此,虽则平日里闵孝行胡作非,连带的修为也不甚高,却依旧不妨碍他是闵春成最疼爱的孙子。只是平日里不管惹了什么祸事,闵春成都自信可以摆平——
之前闵孝行又看上了临溪方大善人女儿的消息闵春成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却没这当多大的事——
凭自家在当地的名望,严格说来还是方家高攀了才对。又听说方家似乎有些不乐意,闵春成就有些不愉,认为方家委实太过不识抬举,这种心态之下,也就对闵孝行不时找方家麻烦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却哪里料到,那个方家竟是会突然攀上言家!
而现在,闵孝行又巴巴的送上了门去!这会儿已是半夜时分,即便自己派人前去阻拦,怕是也来不及了吧?
相较于闵家的鸡飞狗跳。方家却是祥和的多,即便连自来总是以泪洗面的方家小姐方婉茹也终于有了笑模样,竟是一大早就起来,亲自拿了梳洗用具等往展颜房间而去——
之前已然知道,那位厉害的紧的公子委实对这“妹子”宠爱的紧,因此即便展颜这会儿明显腿脚不便,包括方玉山在内,方家所有人依旧恭敬的紧。
虽是昨日已见过展颜,可侍候过展颜梳洗后,方婉茹还是有片刻的失神——
不过是一件简简单单的淡粉衣衫,却愈发衬得展颜肤如凝脂,明明是清冷的眸色,却偏是如山涧中漫卷落花而来的最清澈的一泓溪流,气质高华之外,更兼丽色无双。
要说临溪镇上,方婉茹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了,不然也不会让花花公子闵孝行见了一面后就心心念念这么久,可面对展颜,方婉茹才彻底明白,比起这位岳小姐来,自己顶多算是长得好看些罢了。
展颜也没想到,不过是换了身装扮,自己的容貌就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之前修炼的缘故,展颜永远都是穿着利落的武士劲装,何曾穿戴过这般样式繁复色彩绮丽无比柔美的少女衣裙?
这般乍然换上,瞧着铜镜中明显更为夺目的容颜,展颜新奇之余也有些不适。
“小姐真美。”又给展颜别上一只精美的金步摇,那丫鬟终于住了手,嘴里更是由衷道。
“是啊,连我都看呆了呢。”方婉茹抿嘴一笑,却是并不敢过分调侃——实在是这位展颜小姐虽是瞧着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那么一两岁,却偏是不知为何,让人怎么也没办法把她当做寻常不通世事的少女看——
还有那位皓言公子也是一般,明明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可包括爹爹在内,阖府上下都不敢在他面前有丁点儿放肆的地方。
下人把轮椅准备好,便有两名健壮的女仆上前,小心抱起展颜放在上面——本来皓言的意思,是决不许展颜伤势全好之前动分毫的。只是展颜的性子,一直躺在床上的话委实有些受不了,正好皓言住的远,而且这会儿应该晨练去了,展颜就想趁机去花园转转——不然,真觉得自己要发霉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