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土包子,竟然连这都不知道!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混到二层来了,一路上有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人跟着,说不好,连带的自己都会被人给看清——
没瞧见听说这是卢家的楼船,对方大为惊诧时,旁边几个人捂着嘴偷笑的情景?
肯定是笑自己这些人没见过世面……
却不知展颜心里果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自己身上可就有卢雪寒亲自赠与的一张镶钻的顶级玉牌,方才没察觉,这会儿才发现,船上的花纹可不是和玉牌上面的极像?
怪不得爷爷说卢家生意做得极大,没想到这东凉城就能碰见。
廖秋成已经放好行李,又亲自伸手擦拭靠近窗户最适合看外面风景的那张椅子。
娇艳女子本要举步上前——凳子上铺的有垫子,自然不可能有尘土,只是廖秋成要这般巴结自己,自己当然也是很有面子的——
能坐在二层的,自然非富即贵,身边也都有伺候的人,可如同自己这般让一个二级武士如此心甘情愿侍奉的,却怕是没有——这廖秋成,倒是个识时务的。
那边廖秋成已经直起腰来,冲着娇艳女子的方向道:
“岳,哦,展,展颜,过来这儿坐——”
女子已经抬起了脚,闻言脸色一下变得铁青,得意的笑容也一下僵住,眼瞧着自己看不上的村女果然丝毫没有退让的举步朝那个靠窗位置而去,顿时大怒,脚下微不可察的一动——
“骆瑶——”
叫秋慧的英气女子最先察觉,忙去阻止——
看堂哥的样子,明显对这女子很是重视,骆瑶可是四级初阶武士,这一动手脚,对方必定会摔得很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对方又是女孩,骆瑶如此作为无疑太过分了。
却不料也没看见女子有什么反应,骆瑶那一脚却是一下踹空,又因被秋慧拉了一下,一个站立不稳,一下扑倒在放着茶水和点心的矮几上,只听砰砰梆梆一阵作响,瞬时带掉了两个茶碗,连带着衣服被茶水溅湿不说,便是脸上还沾了不少点心屑子。
叫骆瑶的女子怔愣了片刻,顿时恼羞成怒,特别是看到展颜脸上冷淡的神情,这会儿怎么瞧怎么像不怀好意,更是大为光火——
别人看笑话也就罢了,竟然连这个村姑也敢嘲笑自己!
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何至于出这番丑?
却不知道展颜脸上根本就带着面具,怎么可能有多么丰富的表情变来变去?
骆瑶却兀自气怒攻心——长这么大,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今天却因为这粗陋村姑一再丢丑!忽然一转头对正匆匆赶来的护船武士道:
“阁下,我要见楼船的主事者,有人偷袭我——”
嘴里说着,眼睛却是死死看向展颜的方向——
这可是卢家商船,但凡卢家的生意,都有武者从旁护卫,一旦发现有人闹事,不管对方什么身份,都会立即轰出去。
又威胁性的瞟了廖秋成并叫秋慧的英气女子一眼——
能坐上楼船二层这么好的位置,可全靠自家出力。要是惹恼了自己,可别怨自己把他们一块儿撵下去!
展颜差点儿没气乐了——这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廖秋成眉头却是一下蹙紧——展颜不知道,自己可明白个中缘由,展颜再是北乡候府嫡小姐,以卢家身份之高贵,也不会看在眼里,真是要听信了骆瑶的话把展颜给撵下来……
眼看那武者已经面色不愉的看过来,忙要张口解释,却听又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旁边的舷梯上响起,随即一个三十多岁面色沉稳的中年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快步朝几个人站立的位置而来。
“是卢成风阁下——”有认识的人低呼。
“卢成风?是卢家人?”
“可不,虽是卢家旁系,可听说也是一位高级武士——”
“怎么连卢家人都惊动了?”
人们边小声议论,边惊疑不定的瞧着那叫骆瑶的娇艳女子——
女子刚说要见主事者,这位卢成风阁下就应声而至,怪不得这女子这般嚣张,难不成,其实是同卢家有旧?
这样的话,那个惹了骆瑶的女子,怕是要倒大霉了!
“也不见得是给这女子撑腰——”又有知情人道,“我听说啊,楼船三层今天要接待一位大人物,你没发现整个三层都是空着的吗?听说,就是为了迎接那位大人物到来。说不好是她们之间的冲突,惊扰了上面的大人物……”
反正不管怎么说,那长相普通的少女怕是都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