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更是从商诚的嘴里知道,便是庆丰的关系渠道也全都失去了效用——
便是商诚一家,去岁为了疏通关系,便在庆丰足足花出去了五六千两银子。而之前不久,周明厚才来信向自己索要了五千两银子,更在之后向自己报喜说,已是打通了所有关节,但凡自家货物经过庆丰,必不会受丝毫为难。
到这般时候,如何还不知道中间定是那周明厚弄鬼?
这般一个蠹虫自然要想法子除去才好。
商妍的心思,希和倒也明白,毕竟商诚之所以自请到京都去,可不就是为了斩断商妍和周慬的情缘——
所谓知女莫若父,商妍一片情肠全系在周慬身上,怕是商诚也有所察觉吧?甚而之前只是周家并未登门求亲,不然,两家怕是早结为儿女亲家了。
第45章 入V三合一
“阿妍,我们都是女子,你的心情,我懂……”希和神情有些复杂,就比如说沈亭,青梅竹马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抹去就抹去?
甚而这么多年来,除了兄长之外,希和一直被其他人视为异类,也就沈亭始终停留在自己左右,给自己苍白的童年带来一丝亮色。
可也就是一丝罢了。
就比方说之前有事去沈家拜访时,即便当着沈亭的面,沈母也从来不假辞色,沈亭虽是面上为难,也只是背后对自己稍加宽慰,却从不敢帮着辩驳什么。
后来兄长察觉,便对沈亭很是不喜,也决不许自己再和沈家有什么接触。
之后沈亭还不止一次在自己耳旁抱怨,说是兄长怕是看不上他寒门出身,岂不知正是因为他这番话,令自己越发失望——
从小被父兄宠着,再没有人比自己更懂得,真心爱你的人会为你做到哪一步。
至于沈亭,不能说对自己没有感情,只他的内心世界里,最重的那个始终是他自己。所以即便对乃母不满,可为了名声着想,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全了孝子的名头,所以才会对自己所受的种种冷遇视若无睹,更甚者,因着自己容貌使然,沈亭怕是还有一种隐秘的优越感,以为他的看重对自己而言是如此弥足珍贵而又高高在上。
眼前不期然闪过沈承血痕斑斑的模样——
真正重视一个人,不是说的如何动听,而是无论自己默默承受多少苦难,都不愿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听你的语气,那周慬分明知道你对他有好感,甚而对庆丰商号所做种种,你爹因为你的缘故,之前对那周明厚也是多有袒护,只那周家是否有半分感激?甚而你们父女都要远走京城了,周家是否请了媒人过府?”希和瞧着商妍的神情已是有些发冷,“我猜的不错的话,离开之前,周慬可是私下里见过你?只他可有承诺什么?还是仅仅说些好听话,却是半分保证也无?你有没有想过,你爹之所以坚决要带你离开,其实很大原因,就是因为看穿了周家父子的面目,不忍你为情所伤,才抛下之前万般辛苦打拼得来的一切……”
听希和如此说,商妍身形已是有些摇摇欲坠,不期然回忆起临离开时的情形——
听说要去京城,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实在是和周慬名分未定,所谓山水遥遥,一旦远走,两人缘分怕是就要尽了。
偏是爹爹不知为何,竟是无论如何不许自己跟周慬道别。
亏得周慬得了消息,悄悄跑来见了自己。
现在回忆起来才惊觉,彼时周慬问自己最多的,却是爹爹突然去京城商号的原因,看自己委实懵懂,才转了别的话题。甚而临别时,即便执了自己的手,也只是殷殷嘱托自己听爹的话,又说会找时机去京城瞧自己,又让自己平日里多写信,不拘什么烦恼事了,或者商号来往,甚而小姐真是为难自己和爹爹了,都尽管告诉他便是……
亏自己彼时还以为周慬是担心自己,现在想来竟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小姐已对周家父子起了疑心这样的事,还是上路后爹爹才隐约透漏出来的,若是之前自己就知道,怕不早告诉了周慬。
更可怕的是小姐竟把周慬的所有反应全给猜到了——
之前一直沉浸在不得不和周慬分开的失落悲伤中,这会儿想来,离别时周慬虽是表现的温情脉脉,却何尝给过自己半分承诺?
一时竟是心痛如绞——这些日子的相处,已让商妍认识到希和的性子最是宽仁,又明察秋毫,那周明厚本是少主用惯的老人,说是商号元老也不为过,小姐接掌家业,只有重用的,如何也不会故意寻个由头,自断臂膀才对;更不要说爹爹深爱自己,万事都以自己为重,这次却是如此绝情,任自己如何苦求都不肯改变主意,要说这世上或许旁人会有坏心,爹爹却是万万不会害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