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琳低低应了一声,放下筷子,道:“贤妃娘娘那儿,若要是替小皇子谋划,坐山观虎斗,倒是不错的。我只怕三皇子还是和从前一样……”
常郁昀知道她的意思,安慰道:“还有一年半。我相信,这一个月里,钟大人若不能做到明哲保身,就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不能全身而退,肯定也不会让三皇子的人舒坦。而且,你别忘了还有一计,叫螳螂捕蝉。”
楚维琳眼睛一亮:“你是说,后头还会有黄雀?”
“现在不清楚,但是若真有好机会,我不信会没有人心动。”常郁昀道。
楚维琳在心里算了算,受皇上器重的大皇子,传言中风度翩翩知礼大度的四皇子,朱皇后生的五皇子,还有其他几位,兴许,真的有人会去做那只黄雀。
接下去的一个月,瞧着是欢喜过大年,可这京城的官场,怕是要比这年节的气氛更热闹。
夜深了,楚维琳怕吃多了不好克化,吃了个五六分饱也就停了,常郁昀明日开始就休假了,小夫妻什么时候想关起门来吃锅子还是极方便的,她也不用一时馋嘴。
常郁昀也吃完了,让丫鬟们撤了桌子,两人稍稍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几步,当做消食,等听见外头打了三更,也就梳洗一番,吹灯歇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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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准备(七)
翌日一早,楚维琳睁开眼时,觉得外头有些亮。
莫不是睡过头了吧?
楚维琳伸手去摸常郁昀胸口的怀表,眯着眼看了一眼,倒是比平日里醒得还早了些。
又闭着眼睛缓了缓神,听见外头丫鬟们动静,楚维琳才起身来。
宝槿捧着水盆进来,笑道:“奶奶,昨儿个夜里的雪真大,外头全积起来了。”
原来如此,楚维琳了然。
雪后路滑,楚维琳和常郁昀两个人走得小心,多费了些工夫才到了松龄院外头。
进了院子,见几个丫鬟忙碌,问了一声才晓得,是卢氏在院外滑了一跤。
入中屋,接了斗篷又去了寒气,楚维琳走到暖阁里,见卢氏坐在一旁,便问道:“嫂嫂磕着没有?”
卢氏摇了摇头,声音低低:“亏得雪厚,穿得也多,瞧着是人仰马翻的,其实不碍事的。”
卢氏既然如此说了,楚维琳也就没有再问。
等人齐了,老祖宗问起了钟大人家的事情。
昨日夜深了,常恒翰几个商议完了之后,也就没有来打搅老祖宗休息,此刻见老祖宗问起,自然是一一回了话。
老祖宗听完,沉思一番后,转头问卢氏:“我记得这个钟大人,与你娘家关系似乎不错?”
卢氏并不喜欢参合那些官场上的人情往来,但卢家与哪些人家交好,她还是晓得的,闻言讪讪道:“其实也不是我父亲叔伯与那钟大人关系近,是我娘家大嫂那儿,在闺中时和钟家的几位姑奶奶来往较多。”
卢家的大奶奶?那便是卢夏氏。前阵子来随着卢二太太来过常府。
卢大奶奶的母亲便是夏淑人,夏淑人的丈夫是今上登基前就在潜府里伺候的旧人,夏淑人当时能在潜府里走动,在那时还是皇子妃的周氏跟前也能说上几句话,与二皇子的生母姜氏亦很亲近。
卢氏见老祖宗还是盯着她,又补了一句:“我大嫂的兄长,与二殿下往来颇多。”
夏淑人的儿子与二皇子关系甚笃。女儿嫁入了卢家。而二皇子娶了钟大人家的女儿,依卢氏的看法,便是因着这一层层的关系。卢家的几位老爷与钟家那儿也有了些来往。
老祖宗这才微微颔首,道:“人情冷暖,倒不是真的狠心,而是有些事儿。帮不上忙。你回娘家时也和你家里说一说,莫要因着与钟家有走动。就热着心肠趟这趟浑水。”
卢氏身子一怔,暗暗想着,她一个出嫁的女儿,还能管得了娘家那儿父兄如何做事不成?她即便硬着头皮去说了。父亲也不会听她的。可老祖宗开了口,她轻轻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孙媳知道了。”
楚维琳琢磨着老祖宗的态度。
这是打算置身事外了。
本也就没有牵连到常家,这个时候去做那出头的鸟儿。等过了元宵,圣上算起账来。根本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常府没打算做那只黄雀,却是想试着坐山观虎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