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抱着曦姐儿爱不释手,到底心中顾念正事,便开口道:“天一院里有没有哪个是属马的?”
臻璇不解何意,也实在回答不上来,便叫了执棋进来。
执棋一听,在心里把所有人都理了一遍,道:“太太,就只有紫媛是属马的。”
当真有属马的人!
郑氏皱了眉头,吩咐道:“让她先搬出去,她和你们奶奶相冲,孕中就不要她在院子里做事了。”
执棋愣在原地,突然想起那日执画问过她“是不是冲着了”,谁知今日郑氏过来,就把这事坐实了。
属相八字,自有其道理。
臻璇搞不懂这些,也说不准她这症状是不是被冲到了,不过鬼怪神力世人多是信的,她自己也是重活了一世,越发信那些东西了又看郑氏,她信誓旦旦模样也不像作假,她是关心臻璇和腹中胎儿的,便是错罚了一千也不能放过了一个,只是让紫媛先搬出去,郑氏已经是留了情面了。
既然是郑氏拿了主意,臻璇也不多言,冲执棋点了点头:“让紫媛先搬出去吧,找个地方谋个缺。”
执棋福身应下去了。
郑氏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臻璇若有所思模样,语重心长道:“信了总归没有不好,若她搬出去还是不行,也就晓得不是她的事情了。”
臻璇点点头。
正说着话,突然听院子里喧闹起来,其中执画的声音格外突出些。
郑氏不禁皱紧了眉头,哼了一声:“这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挽琴出了看了一趟,回来禀道:“执棋让紫媛搬出去,紫媛却直咧咧去找了执画,说是执画在太太跟前胡说八道,才害得她要被撵出去,执画瞧着并不知情,被紫媛推了几下,这才吵起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
郑氏沉着一张脸,神色凝重:“我倒是不晓得执画与我说了什么。把她们都叫进来,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等等。”见挽琴要出去唤人,郑氏又摆了摆手,“到院子说话。”
臻璇见此,起身要跟着郑氏出去,又被郑氏止住了:“她与你犯冲,你别去跟前了,就在屋里坐着。”
“不敢劳烦母亲替我管教丫鬟。”臻璇垂首道。
郑氏拍了拍臻璇的手,示意她别在意这些小事:“今日我去看看,等你有精神了,一个个收拾都不迟。况且,你也不好插手。”
臻璇一愣,再把郑氏的话捋了一遍,明白了过来。
紫媛是肯定要走的,原本说是属相相冲,但紫媛去找执画,显然其中是有些情况的。
若紫媛真有做错的地方,臻璇作为主子撵了打了,虽然说得过去,但传出去总归伤些名声。
紫媛毕竟是从前伺候杜越娘的,而杜越娘没了不到一年,老祖宗那儿怕是会有些介怀。
臻璇处置不方便,郑氏却简单许多,她出面是最好不过的。
想清楚了,臻璇冲郑氏笑道:“谢谢母亲。”
郑氏喜欢臻璇晓事通透,万事不求强出头,这等脾气做儿媳妇是个让婆婆舒服的,便理了理衣角走到了院子里。
臻璇打开了窗子,看着院子里的动静。
执画和紫媛已经被拉开了,紫媛委屈站在那儿滴滴答答掉眼泪,执画嗤笑着白了她一眼板着脸不吭声。
挽琴让谢妈妈抬了把八仙椅过来放在阴凉处,扶着郑氏落了座。
郑氏冷眼扫过一院子丫鬟婆子,执画晓得她是发了火了,又见执棋一个劲给她打眼色,她赶忙收了之前气鼓鼓的神情,上前在郑氏跟前跪下了。
紫媛只顾着哭,被洙香推了一把,踉跄了几步,这才回过神,跪在了执画边上。
“哪个先说?”郑氏冷冷开口。
紫媛身子一缩,没吱声。
执画才不管她,道:“太太,奴婢先说。奴婢刚才在屋里绣帕子,紫媛突然就冲了进来说奴婢的不是,奴婢根本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体。闹了半天才知道是太太要让她搬出去,却不知道她为何要说是奴婢告状。太太,奴婢有没有跟您告过状您是最知道的了。”
郑氏缓缓颔首,执画没有来告过状,也没有别人来说过紫媛一句半句坏话,紫媛要么就是听了闲言碎语要么就是做贼心虚,不知道为何赖到了执画身上。她盯着紫媛,催促道:“你说吧。”
紫媛说不出话来,她刚才是脑袋一热就冲出去了,却没想过那些情况当真不能提起来,尤其是当着郑氏的面。
紫媛这般犹豫,郑氏身边的几个丫鬟看不下去,又催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