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绫听完,啜泣着道:“奶奶这般替奴婢操心,奴婢怕……”
桃绫没有说完整,但是臻璇听明白了。
陪嫁丫鬟出嫁,她准备人手也就算了,还是去了娘家要的人,桃绫怕夏家长辈心里不舒服。
“无妨的。”臻璇安慰桃绫道,“这事二爷知道的。还有你呀,别一口一个奴婢了。”
桃绫摇了摇头:“奴婢永远是奶奶的奴婢。”
桃绫的这份执拗怕是改不过来的,臻璇没有再坚持,又与桃绫说了几句贴心话,道:“暖玉她们二十一那日过来,二十二一早随你嫁过去。我叫挽琴备了席面,你请几个相好的吃一顿。”
席面就摆在了天一院前头的小花厅里,来了不少与桃绫相熟的丫鬟、婆子。
湘翮被拖来喝了一杯酒。笑恼着与桃绫说了几句玩笑话,就回了老祖宗身边。
臻璇身边也不能少了人手,先由挽琴、挽墨留在屋里听吩咐,等酒席过了半。再去替了执棋、执画回来。
晓得要屋里伺候,执棋与执画也没有喝酒。
一进屋就见臻璇支着下巴坐在窗边,看着皎月出神。两人没有出声,站在了一旁。
过了一会,才听臻璇幽幽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执画看了执棋一眼,执棋微微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还是让臻璇静一会儿为好。
直到外头传来脚步声,臻璇才回过神来,迎了出去。
夏颐卿换了衣服,问道:“怎么今日院子里人这么少?”
臻璇笑着答道:“桃绫摆酒。放她们喝酒去了。”
正说着话,突然肚子一痛,臻璇下意识伸手覆在上头,见夏颐卿关切地看着她,她缓了口气。道:“踢了我一脚,劲真不小。”
随着月份大起来,肚子里的这个也就慢慢不安分了,时不时的伸个腰、动动腿的,也没个规律,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来这么一下。
眼瞅着夜也深了,夏颐卿干脆扶了臻璇到床边:“躺下睡吧。”
臻璇点头。
等夏颐卿落了帐子。臻璇随口道:“不知道她们吃完了没有。”
“你这嫁个丫鬟,比嫁个女儿还操心。”夏颐卿扭头看着臻璇,打趣道。
“嫁女儿更操心呢……”臻璇说完,想起她出嫁时季氏的忙碌,又想起那日曹氏又欢喜又不舍,还有臻琳两次备嫁时段氏的模样。“嫁女儿都是哭着嫁的。”
夏颐卿伸手轻轻捏了捏臻璇的脸颊,不用多问,他也能猜到,臻璇与桃绫说起上轿的事情的时候也定然是要哭的。
臻璇偏过头,触及夏颐卿的目光。她心跳快了一拍,抿了抿唇,小声道:“二爷,要是生的是个女儿呢……”
老祖宗太想要个玄孙了,郑老太太和郑氏也是这般盼着的,夏颐卿没有直言过,但臻璇想,谁不喜欢儿子呢。
她自己也想一举夺男的,只是生儿生女不是她能料准的。
“怎么,你不喜欢女儿?”夏颐卿反问她道。
臻璇摇头:“我很喜欢女儿,但是……”
夏颐卿轻轻啄了臻璇的唇,止住了她的话,柔声道:“又不是只生一个,再怀一个就是了。”
脸颊一下子滚烫,耳畔全是对方细声柔语,明明是在说生男生女,怎么突然之间就觉得变了味儿了。
臻璇还未想明白,就叫夏颐卿手上用力一带,撑坐在了他的腰间。
居高临下。
这般体验并不是头一回。
从前醉酒时也曾有过,夏颐卿哄着诱着,偏她喝得多了云里雾里,叫他得了逞尽了兴。
而这一回,臻璇很清醒。
她想躲开,这样的姿势叫她又是慌乱又是羞涩,可一想到自从有了身子之后,两人就再没有行过房事,一开始是胎还未稳,后来则是因为她肚子偏小些,叫人不放心。
此时他已经有了兴致,臻璇就坐在夏颐卿的腰间,自然感受的到,她拒绝不出口。
查大夫昨日请脉时说过,腹中孩子很好,想来应该是无妨的吧。
臻璇垂下眼,没有阻拦他宽衣解带的手,声音轻得跟蚊子似的:“二爷,换个别的……”
说不下去了。
偏偏夏颐卿抬眼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臻璇张了张嘴,几次欲言。
夏颐卿挑了唇角,褪去臻璇的亵衣。
虽是过了月圆,今夜月光依旧皎洁,透过微启的窗棂,透过薄纱的床幔,只余一丝朦胧落在了臻璇白皙肩颈之上。
黑发散开,几缕遮于胸前,欲拒还迎模样,格外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