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颐卿吹灯落帐,引着臻璇缓缓跟上。
臻璇闭着眼睛不敢瞧,却不排斥他的亲昵温柔,只觉得身体慢慢烧了起来。烧红了脸,烧燥了心。
臻璇抬起头,追逐着夏颐卿嘴唇的方向,轻轻一点。刚要退开,却叫夏颐卿扣住了后脑勺,再无退路。
试探、吸允、研磨、轻舔、纠缠,脑中已然空白。心却似浸了蜜一般,甜腻得化不开。
原以为会一直这般温柔清浅,谁知夏颐卿突然增了力度,惊得臻璇要低叫出口,声音却被对方压制在唇中。消失在吻里。
思绪明明如天地之初一般混沌不清,臻璇却想起了那一盘棋,刚落子之时,不见锋刃,突就变了招,亮出了利爪。再之后便是漫长的布局引得她步步入内,待醒悟过来,已是招架不得。大势已去。
衣衫尽褪,肌肤相触,臻璇如在棋盘上一样,丢盔弃甲。却又无路可逃。
下棋如此,床笫之事亦如此,夏颐卿分明就是故意为之,捉弄她,喜欢看她大惊失色又无力逃脱的样子。
明明是清冷性子,不苟言笑,对着她却是这般恶劣!
臻璇气极羞极。情潮上涌,无处宣泄,再不管其他,朝着夏颐卿的肩膀咬了一口。
这一回是真的恼了。
夏颐卿俯在臻璇耳畔,柔声哄着顺着,却没有放缓节奏,听她口中嘤咛,似是啜泣,声音绵软,勾人心魄。
臻璇睡去之前听见了雨声,在情动之时被遮蔽的所有声音都清明起来,只是倦意泛上,眼皮子沉得睁不开。
那雨滴滴答答,连绵不绝,似乎是比傍晚时更大了,一场秋雨一场寒,怕是这明日的天要更冷了。
臻璇迷迷糊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身边的热源更依偎近了几分,恍惚之间与那雨声完全不同的绵长呼吸声落入心田,叫人安心。
这份安心伴着暖意包裹住了臻璇,沉沉入睡。
这一场大雨,冲不散一室情浓。
咚咚!
咚咚咚!
角门边的门房里,守门的婆子隐约听见了一阵敲门声,她翻了个身,嘟哝了一句:“大半夜的,是哪个不长眼的。”
敲门声不停,越发用力,似乎那门外的人是在砸门一般。
见那敲门的动静越发大了,即便不情愿,守门婆子也只能半眯着眼抓了床尾的衣服披上,摸索着点了蜡烛。
眼睛叫蜡烛光照得发胀,守门婆子用力眨了眨,伸手抹了一把脸。大雨倾盆点灯笼也无用,她拿了伞摸黑冲到了角门边:“外头是谁?”
雨声不小,连说话都要抬高了声音。
“妈妈,是我,昼锦。”
雨夜里,一时辨不清声音是不是昼锦本人,守门婆子不敢断言,怕真误了事,只能拿出钥匙开了门。
昼锦虽然打着伞,但是一路从外院过来,那伞也就是个摆设,浑身上下早就叫雨淋了透湿,冷得直打哆嗦,他冲守门婆子笑了笑:“辛苦妈妈了,我有事寻二爷。”
守门婆子一听也急了,大声道:“寻二爷?这个时辰给你开门,我已经是乱了规矩了。要再叫你入了天一院,明日我这差事还做不做了!”
上一回因为没有关好门就离开了,叫贺二钻了空子,守门婆子已经叫挽琴罚了一个月的俸银,一想那飞走的银子,她的肠子都悔青了。要是今夜再做错了事,别说是银子,这天一院里她都未必能待下去。
昼锦罚过贺二,自然晓得那事,赶忙道:“妈妈,实在是十万火急,不然我也不会半夜里过来。要是明日二爷、二奶奶怪罪,我自会担去,不会连累妈妈的。”
管门婆子见自己的那些小九九叫昼锦瞧了出来,赶忙啐了一口,掩饰道:“这是什么话!”
昼锦不是一般的下仆,多年随着夏颐卿行走,管门婆子不敢得罪他,她缩了缩发冷的身子,跺脚道,“罢了罢了,你先进门房等着,我去问问吧。”
收了昼锦一句谢,守门婆子收紧了披在身上的外衣,握紧了伞,小跑着到了主屋外头。屋子里早就漆黑一片,她只能硬着头皮在门板上轻轻敲了敲:“姑娘,挽琴姑娘。”
今夜是挽琴守夜,她睡得浅,听到有人敲门,挽琴赶紧坐了起来。担心吵醒了内室的夏颐卿和臻璇,挽琴探头往门的方向低低应了一声,急急穿了鞋子披了衣服过来开门。
挽琴轻手轻脚开了门,见外头站着有些慌张为难的守门婆子,她忙出了屋子带上了门:“这么晚了,妈妈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