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现在看重七皇子。要是将来七皇子成功登基,臻琳有儿傍身,位份不会低,到了那时,裴家支持的定然是臻琳的孩子,而夏家却不一样。夏家几代拥立之功,看的就是圣上的喜爱。
到了那时候。臻璇要如何和臻琳相处?姐妹多年,要是就这么站到了臻琳的对立面,扪心自问,臻璇怕自己做不到。
许是在想这些不怎么叫人高兴的事。臻璇的表情有些不快,夏颐卿睁眼正巧看到,问道:“怎么了?”
臻璇听见声音,回了神,见夏颐卿关切。不由心暖,再回想刚刚自己想的事情,不免有些失笑。臻琳还未上轿,那些事都是许多年后的事情,还不晓得会不会面对那样的局面呢。怎么这会儿就担心上了,当真是杞人忧天了。
不过,不管如何,她都想臻琳过得好一些,能受宠,能有子,能平顺。
臻琳是她最喜欢的姐姐。
而身边的这个人……
臻璇微微偏着脸看夏颐卿,也许是侧颜的关系,与平时有些冷峻的神情相比,瞧着添了几分柔和。
今日能见到臻琳,全是他的一份心意。臻璇虽未言明,他却看了出来,带她出了府回了裴家。
心中不由感动满溢,臻璇弯了唇角,往夏颐卿身边靠了靠,投桃报李柔声道:“二爷,谢谢。”
突听到这一声感激,夏颐卿微怔,轻轻咳了一声,道:“你心里存了事,夜里就睡不踏实,翻来覆去自己不舒服也就罢了,还要连累我也睡不好,还不如干脆些叫你安了心,免了一夜劳累。”
臻璇初听这话不觉什么,甚至有些愧疚影响了夏颐卿安眠,只是越到后头越觉得不是那个味道,想到昨夜所谓的连累,更是一下子面红耳赤。
那时她半梦半醒,脑子一团浆糊一般,偏偏却又有些印象,只记得夏颐卿倾身过来耳畔低喃哄得她不知今夕何夕甚至还浅吟轻叫……
明明是得了逞尽了兴,偏偏还又说成叫自己累得一夜劳累,臻璇又羞又恼,嗔了夏颐卿一眼,却见他一脸正经瞧不出一丝一毫在谈论床笫之事时该有的面红心跳,仿佛他并没有意有所指,全是臻璇想多了似的,真真叫人气恼得紧!
臻璇巴不得抓着他的手臂咬上一口,如在情动时一般,看他是不是还能正襟危坐摆出这幅模样。
夏颐卿自是瞧见臻璇的神情,怕再这么下去她的脸皮挂不住,不再逗她:“我已经叫人回去报了,我们晚饭在外面用,你有什么想吃的?”
臻璇看向夏颐卿,见他不似玩笑,这才道:“我逛甬州城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晓得浓香阁的点心,旁的一概不知,不如二爷与我说说还有什么好店子?”
夏颐卿应了,挑了几家酒楼一一说了,臻璇听得仔细,最后选了一家做得一手好河鲜的店子,叫人去订了位子。
今日夏颐卿似乎是全由着臻璇性子,问了还有没有想去的铺子店家,臻璇想起马老太太给她的胭脂铺子,铺子是与她的添妆,管事却是要在臻璇找好了接替的人手之后撤回去的。那时已经问过了陈妈妈,看罗正安有没有兴趣来帮忙打理,可即便是罗正安愿意接手,这家铺子以后的路子还是要臻璇这个东家来定,她有必要亲自去瞧一瞧。
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
马车一直到了铺子外头才停下,臻璇下车一瞧,铺子的位子确实不错,东大街中的铺面,边上全是商户,卖首饰卖布匹卖成衣的都有,平日里人气也足,下午这个时辰亦是人来人往的,时不时有人进店挑选。
桃绫先进去了,挽琴伺候着臻璇与夏颐卿落在后头,管事见了桃绫到来赶紧迎了出来,拱手与两人道:“姑爷、姑奶奶里头请。”
不在大堂中停步,直直进了后头的隔间。胭脂铺子接待的都是女客,隔间里不仅收拾得干净,装饰的花瓶与字画亦是浓浓闺中味道,应景儿的菊花盆栽放在角落的花几上,脂粉香气和着花香,平添甜蜜。
待客娘子上了茶点,等臻璇微抿了一口,管事拱手开口道:“姑奶奶今日来……”
“大伯祖母把这铺子给了我,我还未曾来过,今日正好来瞧瞧。”臻璇看着面前五十岁左右的张管事,他是马老太太一手提携的,甚是忠心,不仅仅管了这家铺子,听说也替马老太太管了其他的铺子,胭脂铺随时都会有人接手,因而这段日子多管在这里,以便清楚交接,“张管事,不瞒你说,我即便找来了人手,也不是个有开铺子经验的,更别说懂这些胭脂水粉的,到时候少不得要你多指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