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已经很难得了。
一颗眼泪无声地砸下来,阿胭趴在床边,望着他的侧脸,嘴唇紧抿着,手指紧紧握住他的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舒晏和胡骁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而阿胭趴在谢明澈的床边,看着他沉静的睡颜,自己不知不觉又闭上了眼睛。
直到夜幕降临,阿胭觉得自己的身体里裹着一团火焰,最终被热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身侧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穿着一件素白的单衣长衫,一手撑着头,侧躺在她身边。
房间里没有开灯,半开的窗帘外洒进来月亮的银辉。
阿胭看见他原本黑色的短发竟然成了寸寸银色的长发,染着月辉的光泽。
而他此刻正用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瞳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张昳丽的面庞近在咫尺,她可以借着微暗的光清晰地看见他右眼尾下的那一点朱砂般的泪痣。
明明容貌昳丽灼人,却又自成一种清冷禁欲的气韵,明明是两种极端的方向,却又巧妙的融合在一起。
“阿澈?”阿胭觉得这样的他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她怯怯地唤他。
而他微凉的指腹轻轻地抚过她的眉骨,眼尾,再到脸颊……他的神色从头至尾都没有半点波澜,却又好像在极致的冰霜下,掩藏着的是足够灼烧一切的熔岩。
“阿胭……”
她听见他轻轻地唤了她一声,犹如呢喃。
阿胭抿了抿嘴唇,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掌,无声地表达自己的亲昵。
他瞳孔微缩,微敞的衣襟下,白皙紧实的胸膛微微起伏,他忽然翻身,整个人覆在阿胭的身上。
他银色的长发有一缕落下来,拂过她的侧脸,让她觉得有点痒痒的,可是面对他,她又不敢伸手去抓。
当他微凉的吻落在她的嘴角,他唇瓣贴着她的,气息交缠的时候,她仿佛听见他在一声又一声地叫她的名字。
直到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舌尖,阿胭模糊的脑子才又清醒了几分。
她清楚地听见他的喘息声,她被他亲得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就好像躺在柔软的云端。
他的手用力地扯开她的衣领,月光下,她半个白皙的肩头泛着冷白的莹润光泽。
她的锁骨形状漂亮,当他的舌尖轻触到她锁骨上方的小窝轻轻舔舐的时候,她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喜欢我吗?”
她听见他在她耳畔,哑着嗓子轻轻地问。
他温热的气息就在耳畔,阿胭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星夜。
他也曾这样问过她:“喜欢我吗?”
阿胭下意识地点头,下一瞬耳垂就被他咬住。
“傻姑娘……”她又听见他近乎轻叹的一句。
几百年的时光,即便她记忆不再,即便光阴已逝,岁月轮转,她也仍然还是他当初见过的那个纯善明净的姑娘。
也永远……是他最放不下的执念。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衣衫尽解,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半点衣料阻隔。
阿胭恍恍惚惚地抱着他的脖颈,嘤嘤呜呜地喊痛,而他的手搂紧她纤细的腰身,手掌近乎留恋地抚过她的后背,安慰地吻轻轻落在她的眉心。
朦胧之间,阿胭好像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眼泪落在她的脸颊上,她半睁着眼睛,却只看见他微红的眼尾,以及他眼底快要灼烧一切的光影。
“我好想你……”
她好像听见他微哑的嗓音传来,似乎还有些细微的颤抖。
她不会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穿越了多少岁月的束缚才会说出这样一句他压在心底百年的话语。一
因为曾经放月亭里的那个一身病骨的少年公子,从来都只会让她走。
他始终压抑着自己的那份情感,始终不肯面度她直白的情绪表达,他说过许多的狠话,却也贪恋过她在他身边的所有时光。
但最终,他还是将她彻底束缚在玉佩里,埋在了西山的桃树下。
他用尽所有的办法,为她编织了全新的机缘。
他盼着她重新成为一个活生生人的那一天。
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一定会拥有最平凡,却也最安稳快乐的生活。
而他……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可他,终究还是惦念着她。
眼前的她,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朦胧不清的梦,唯有他紧紧地抱着她,他才会有一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