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胭的戒指有异常,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查到她在哪儿。”白舒晏简短地说,“我怕她遇上什么事了!”
谢明澈一瞬愣住,心头的慌张扩大,他连忙往外走。
给阿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谢明澈直接跟田荣生请了假,然后就去停车场里开了车,往公寓赶。
把公寓翻了个遍,也没有阿胭的影子。
谢明澈心里的不安渐渐加深,他知道她是绝对不会什么都不跟他说就自己跑出去的。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又给白舒晏打了电话,“我记得,阿胭曾经和我说过,她手上的戒指是你送给她的,你是可以找到她的。”
“是,但是我这两天灵力消耗过大,一时间没有办法催动镜水……”白舒晏也十分懊恼。
因为之前他去晔都的时候把莲火从长明灯里牵引了出来,装到了玻璃瓶里,如果要保证莲火不灭,魂魄安然,他就必须不断地用自己的灵力为能量,来维持莲火的燃烧。
然而这样做,就消耗了他过多的灵力,以至于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催动眼前的这一池镜水,幻出胭胭的所在地。
“但是,我还有一个办法。”白舒晏忽然又说。
“只是需要你的帮忙。”
谢明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驱车去了白舒晏的家里。
在这栋别墅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里,白舒晏砌了一个极大的水池。
里面盛着曾经西山镜湖的水,一片湛蓝波光。
镜湖是神界赐给西山的机缘,是曾经九天之上,某位帝姬的一面螺钿镜。
螺钿镜落在西山,就成了一汪镜湖。
而镜水可照人心,亦可充当媒介,寻你所想之人,但要镜水凝成幻象,却是需要极大的灵力的。
白舒晏给阿胭的那枚戒指,是天极山的神物,但其材质也和镜水有共通之处,所以镜水可以准确的找到戒指所处的位置。
池水清澈见底,其间栽种着凡人世界所没有的无根莲,朵朵莲花绽放,却是半透明的颜色。
而在那一池水里,还有一条身量过大的红鲤。
或许是见谢明澈的目光一直停在那条鲤鱼身上,白舒晏就说了一句,“这就是上次在你身上绑了红线的那个女孩儿养的那条,先前被她养丑了,现在总算是有个鱼样了。”
说完他又嫌弃自己话多,连忙摆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快点找到胭胭!”
“要怎么做?”谢明澈此刻内心极度不安,脸色也有些阴沉。
白舒晏没有说话,直接伸手掐了诀,一道浅淡的流光窜入清澈的镜水里瞬间激起的水花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冰刺,直直地刺在谢明澈的眉心。
殷红的血液流淌出来,冰刺瞬间融化,落入池中,一道淡金色的流光卷起千层雪浪,裹挟着淡金色的仙气。
彼时谢明澈站在池边,心神恍惚,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窜,隐隐翻腾,那种胀痛的感觉已经压住了眉心被冰刺刺伤时的疼。
他那张冷白的面庞在周身若隐若现的淡金色光芒中,显得更为缥缈无暇,眉心凝血,如同天生一点朱砂,艳质灼灼,霞姿月韵,一时间,平添多少难言的风情。
白舒晏伤了他,虽然是迫不得已,但还是有点心虚。
但这会儿他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趁着池水里翻滚的仙灵之气,迅速使用术法催动镜水。
于是千层浪渐渐凝成一面半透明的镜子,镜面之中开始渐渐显露阿胭的身形。
白舒晏看清镜面里那个少年的面容时,他瞳孔微缩,一张向来温和的清俊面庞顿时沉下来,他咬牙,“原来是你这个小狼崽子,敢动胭胭,看老子今天不把你们慕家给掀了!”
而此刻的谢明澈立在原地,双眼紧闭,眉心的伤口凝着血色,隐隐的还在泛着淡金色的光芒。
他的脑海里千回百转,再也听不见外界所有的声音。
“明澈,你已经等不起了,我犯下的罪孽,我自会偿还,但你听我一句,不要辜负我为你做的这些……”穿着玄色衣袍的中年男人站在亭外,嗓音莫名透着几分疲惫,几分沧桑。
年轻的公子坐在亭中,长长的纱幔半掩着,模糊了他的容颜。
咳嗽声不断响起,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撑在石桌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叔叔,她是无辜的。”少年的嗓音微哑,气息也有些不稳,“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我不能为了保住我的命,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