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到的是,岑非早就在别墅外面的小庭院里按了监控,从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岑非就接收到了消息,他看着陈易舟站在门口,马上就要离开。
他慌张极了,那个时候他正刚从岑默那里出来,如果他赶过去拦住陈易舟的话肯定是来不及了,他只能一边催促着司机小陈把车开的在快一点,一边给陈易舟打去电话。
不幸的是,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他们的车在拐弯的时候与另外一辆小轿车发生了碰撞,虽然车上的人都没出什么事,但车子在一时之间也是启动不了了。
岑非从车上走下去,站在马路边上,颦起眉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挽留住陈易舟,他沉默了好久,一边担心陈易舟会挂断电话头也不回地离开那栋别墅,一边焦急地挥着手想要拦下一辆出租车来。
忽然岑非挥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群,对电话那头的陈易舟道:“下雨了。”
陈易舟闻言后仰起头,果然感受到冰凉的雨滴落在他的脸上,已经下雨了,如果他脑子正常一点的话,就应该马上从岑非的这栋私人小别墅中逃出去。
但是陈易舟没有动,他站在原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哪儿。
没有听到陈易舟的回应,岑非心中有些忐忑,但也没说出什么让陈易舟不要走之类的话来,他用同往常一样的语气对陈易舟说:“外面很冷,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在岑非的面前停了下来,岑非打开车门上车坐好,又问电话里的陈易舟,“你晚上要吃什么,我去超市给你带回来。”
雨滴越来越大,风将庭院角落里的那棵高大国槐上的枝叶吹得来回摇摆,陈易舟仿佛是静止了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岑非在电话里都说了什么,陈易舟听完后转过身,看着自己刚刚从里面逃出来的囚牢,眉眼间竟是带了些许的温柔,他嘱咐岑非道:“记得多穿点,别冻感冒了。”
岑非低低笑了一声,捂住手机的话筒对前面的司机说:“师傅,麻烦您快一点,我赶时间。”
这时候正赶上红灯,师傅把车停下来,回岑非道:“小兄弟,这下着雨呢,快不了,快了要出事的。”
岑非哦了一声,没有再提其他的要求,不过那位司机师傅却在岑非的耳边继续叨叨着,说是就算有再急的事,也不能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岑非应付地点点头,对着电话那一端的陈易舟道:“我知道了,你等我啊,很快的。”
陈易舟也听见了他和司机师傅的对话,低垂着眉,看着脚下刚从泥土中挣扎而出的点点绿意,对岑非说:“别着急,我等你。”
“一直等我吗?”岑非追问道。
陈易舟也没有犹豫,眼中带着丝丝笑意,回岑非说:“一直等你。”
这时候轰隆的雷声盖过了电话那头陈易舟的回答,岑非想要再问一遍的时候,陈易舟先他一步开了口,“先挂了吧,路上小心。”
岑非只好地不舍地将电话挂断,司机师傅看到后打趣他说:“在跟女朋友聊天?”
岑非摇摇头,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对师傅说:“在跟男朋友。”
司机师傅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又略带着厌恶的表情,接下来再也没有跟岑非说过一句话,回家后更是告诉自己那个追星的女儿,说她喜欢的那个明星是个同性恋,以后不准再在他面前提起他。
女儿的表现却是非常的奇怪,一听说那人是个同性恋,两只眼睛都放着光,口中喃喃自语道:西皮粉的春天是不是要来了?
别墅外面的陈易舟在挂断电话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围墙,竟是又鬼使神差地又回来了那栋别墅里,等到自己坐回卧室里的床上的时候,才猛然惊醒,他本来是要打算在今天逃走的。
他偏头看了一眼窗外,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又马上顺着窗户流了下去,无数新生的植物都在沐浴着今天的这场甘霖,伸展着自己的枝叶,表达自己的欢喜。
他取消了今天逃走计划。
不久后,陈易舟的母亲给他打来电话,问他最近有没有时间回家一趟,她和他的父亲都有些想他了。
陈易舟的父母现在都住在国,他确实很久都没回家过了,正好这段时间没有工作,回去一趟也是可以的。
他应了下来,说把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过几天就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