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看见陈易舟与岑非并肩一起来了剧组,江望远恨得牙痒痒。
陈易舟怎么就不争气呢?
陈易舟拍戏的时候便察觉出来江望远今天对他要求似乎格外严格了些,稍微有一点差错就会把他给臭骂一顿,但是他之前也没少被江望远骂,所以就没有特别地在意,只是更加用心了些。
这边江望远拍完一场戏后咳了两声,陈易舟条件反射地头皮发紧,准备好了要迎接江望远新一波的臭骂了。
剧组里的其他演员也有些心疼陈易舟了,他们都觉得陈易舟已经演得很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江导总是不满意。
岑非坐在江望远的身边,他眯着眼睛微微笑了一下,将手里的矿泉水瓶盖拧开,刚要喝水,听见江望远又开始挑剔起陈易舟的演技来,岑非的手一抖,矿泉水直接从瓶子里洒出来落在了江望远的裤子上。
岑非当即就啊了一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神情慌乱地向江望远道歉,“抱歉啊江导,手滑了下,真是对不起了,您赶紧擦一擦。”
江望远似笑非笑地看了岑非一眼,他可不信岑非的这套说辞,这分明就是看不过他总挑陈易舟的刺才搞出来这么一出。
“你这水洒得可有点远啊,下回可得小心点,洒到陈易舟的身上可怎么办?”江望远拿着纸巾低头擦着裤子上的水迹,同他说:“下一场戏就是你跟陈易舟的了,你赶紧准备下吧。”
岑非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江望远说了什么,他趁着江望远低头擦裤子抬头望向了陈易舟,看到陈易舟回望过来的时候,还调皮地多他眨了眨眼睛。
陈易舟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他大概知道岑非刚才是故意的了。
岑非坐在化妆镜前,任着化妆师拿着各种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他的手里拿着江望远给他的新剧本,接下来这场戏的台词他在之前已经背好了,现在只是闲着没事偶尔低头再看两眼熟悉一下。
《战国》的编剧为了能够完成江望远提出的要求,头发都掉了好几把,最后终于在剧本里加了这么一个只存在于钟易记忆中的角色。
岑非扮演的角色是主角已经死去的小徒弟,戏份不多,可删可留,如果岑非演得实在看不下去的话,那他就永远只活在主角的台词里,最多给他留一个背影。
这是岑非第一次想要认真地演好一个角色。
上完妆后,他垂着头跪在钟易的面前,听到他的师父问他,“忘声,你可想好了?”
他沉声答道,“是,师父。”
他的师父沉默了一会儿,编钟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清脆悦耳,袅袅动听,钟易从塌上站起来走到忘声的身边,问他,“你可知你这一去,便是九死一生。”
“我知道,师父。”忘声道。
钟易又问他:“那为何还要去?”
“如今山河破碎,国将不存,我等若不奋起抵抗,齐国亡矣。”
钟易长叹一声,他是楚国人,他这个小徒弟却是个地地道道的齐国人,他没有办法陪着这个小徒弟一起回他的齐国。只能抬起手轻轻拂过忘声的发端,编钟的声音似乎更大了一些,他对忘声道:“山高路远,好自珍重。”
钟易心里很清楚,他向来最宠爱的这个小徒弟这一去怕是再也没有归期了,但是他没有办法阻拦他,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作为齐国人,还是齐国的小王子,此时不能不走。
钟易挺直着背坐回塌上,看着忘声在自己的面前重重地叩了三个头,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钟易的眼中露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但过了片刻,便恢复了往日冰冷的神情。
“再来一遍。”江望远拉长着一张脸坐在摄像机旁,对岑非道:“你刚才的感情没有把握好,你虽然是齐国的小王子,但是你从小就被送到楚国来,所以这次要返回齐国你心中也有纠结,只是在个人与家国大义之间必须只能选择家国大义……”
岑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走回了刚才的位置又跪了下来,等着江望远说a再来一遍。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易舟给江导打了一个手势从塌上走了下来,他跪到岑非的身边,为岑非讲起戏来。
岑非偏着头看着自己身边的陈易舟,陈易舟带着笑,整个人都好像在发着光,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他吐字清晰,低沉而富有磁性,岑非很认真地听着他说给自己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