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非觉得安特洛尔可能是在嫌弃自己,默默地收回自己的右手,安特洛尔的身后,两只勇敢无畏的骷髅已经被莉莉丝全部消灭了,莉莉丝气势全开地向着他们两个走过来。
岑非举起他通身乌黑的魔杖,脑子里不断回忆着昨天晚上他召唤骨龙时的咒语是什么,这时安特洛尔沉声对他说:“不用了。”
“啊?”岑非举着魔杖的右手僵在半空,偏头瞪着身旁的安特洛尔。
安特洛尔将自己的魔杖举了起来,对他说:“我可以用魔法了。”
“早说啊。”岑非听了这话也松了一口气,又往后退了两步,将主场交给了安特洛尔和莉莉丝,自己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
莉莉丝如果不耍手段的话根本不可能是安特洛尔的对手,所以不多时间后,莉莉丝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不过她临走的落下了狠话,她说她不会放过安特洛尔的。
岑非感叹了一句爱情令人迷失,然后伸了一个懒腰从地上站了起来,跟在安特洛尔的身后回到了卧室里。
安特洛尔从幻境中出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莉莉丝说那是迷魂之梦,极乐之梦,可是他在幻境中……当维多西吻上他嘴角的时候,他心里却充满了苦涩。
他说不出原因,为什么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会是维多西,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要对维多西做那样的事。
“安特洛尔,你怎么了?”岑非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他前面来,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安特洛尔摇摇头,沉默地将自己的被褥从床上抱到了地上。
岑非看着他的动作非常不解,问他:“你怎么不睡床上?”
安特洛尔没有说话,岑非感到有些尴尬,他有些僵硬地抿着唇躺在床上,心里难受得厉害。
房间很快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岑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而睡在地上的安特洛尔也是同样失了眠。
“男人不可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这本是可憎恶的。”
“若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他们二人行了可憎的事,总要把他们治死,罪要归到他们身上。”
“因此,神任凭他们放纵可羞耻的情欲。他们的女人把顺性的用处变为逆性的用处;男人也是如此,弃了女人顺性的用处,欲火攻心,彼此贪恋,男和男行可羞耻的事,就在自己身上受这妄为当得的报应。”
“……”
《圣经》中明确地说过同性恋是背德的、不洁的、有罪的,从小在教廷中长大的安特洛尔根本不能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
也许是莉莉丝的魔法出了错,他并没有那么喜欢维多西,不然的话,为什么在他吻向自己的时候……自己会觉得痛苦呢?
黑夜里,安特洛尔默默地在自己的胸前画着十字,请求神的宽恕。
宽恕他差一点……就犯下的罪恶。
岑非发现,从那天晚上后安特洛尔就在有意地疏远着自己,他觉得可能是安特洛尔接受不了自己是个亡灵法师,所以在用这种方式逼迫自己离开。
但是血还是要喝的,安特洛尔也如往常一样在他吸血的日子把自己的手指划破,送到他的唇边,供养着他。
而直到有一天早上,岑非别别扭扭地来到了教堂,这天是他吸血的日子,可是他找遍了整个索菲亚教堂也没能找到安特洛尔。
最后,他在客厅的小桌子上发现了盛着鲜血的碗。
安特洛尔为了避开他,提前将血放下了碗里,将碗放在客厅里的小桌子上,看着桌上的这一小碗血,岑非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没意思。
其实,也不是非要安特洛尔的血不可,他多试试其他人的血液,强迫着自己喝下去,吐出来一口就再补一口,总有一天他也能够习惯的。
不一定,必须要靠安特洛尔的。
岑非将碗中的血缓缓喝下,这一回,安特洛尔的血不再甜美,而是充满了苦意。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走出了索菲亚教堂。
外面的桦树林里前段时间来了很多不知名的鸟儿,它们站在高高的树梢上唧唧地叫着,他的脚下钻出刚刚苏醒的花草,它们伸展着柔软娇嫩的叶片,用盈盈的绿意为这座树林带来了生机与希望,十分喜人。
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他不应该再来打扰安特洛尔了,岑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