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吓着了眼前的这个青年,所以想尽可能地将自己表现得友善一些,使青年能够愿意亲近他。
搜索出来的结果告诉他笑起来的时候可以用上下牙齿轻轻咬住筷子的中部,这样的笑容自然而且不夸张,他看了看手中的钢笔,放弃了第一个方法。
他接着浏览下一条方法,低着头暗暗说了一句“茄子”,保持好笑容后抬起头问坐在沙发上的岑非,问他:“你从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岑非抬起头望了贺知泽一眼,觉得他的表情好像有点怪异,但马上又垂下了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贺知泽啊了一声,安慰岑非说:“没关系,大家都是从新人过来的,你不要紧张。”
这话如果让公司里的其他员工们听到了,怕是会立马给贺知泽叫一个医生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嗯。”岑非点了点头,有些难受地往旁边又挪了挪,听见贺知泽对自己说:“等会儿你去十一楼找一下林部长,他会告诉你每天需要做的工作。”
阳光照在岑非的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好像被无数的尖针刺在那里,他忍着疼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回贺知泽,“我知道了。”
可贺知泽还是看出了他的异样,皱着眉问他:“怎么了?”
岑非呼了一口气,抬手挡了挡阳光,对他说:“有些晒。”
贺知泽越过岑非看向窗外,今天的阳光对他来说算是正好,温暖而不热烈,可是这个新来的青年有些娇气,贺知泽觉得自己有职责尽可能地呵护着这个少年的娇气,他对青年说:“要不你把窗帘拉上吧。”
岑非其实没想到贺知泽会这么好说话,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们两个应该还算是陌生人而已,贺知泽对他这个态度实在是有些殷勤了,岑非摇着头拒绝了贺知泽,“不用的。”
虽然岑非说了不用,但贺知泽见岑非皱着一张小脸,心脏好像被什么给咬了一口,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
阳光被浅黄色的窗帘挡在了外面,屋子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岑非搓了搓自己刚才露在外面的手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站在窗边的贺知泽,有些不太好意地对他说:“屋里光线太暗的话,贺先生你工作会不方便吧。”
“没关系,等会儿把灯打开就好了。”贺知泽走到饮水机前边倒了一杯温水送到岑非是手边,又走到门口将灯打开,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顺便招了招手,让岑非也坐下。
等岑非坐好后,便听见贺知泽问自己,“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岑非垂着头,犹豫了一下,回答贺知泽道:“贺先生与我之前救过的一个男人长得有些像。”
贺知泽怔了一下,问岑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很好看、很有魅力的男人,符合我对未来另一半的所有要求。不过……他也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我救了他,他却害死了我。”岑非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好像并没有把那个人的背叛给放在心上。
贺知泽觉得自己听了岑非的这个评价后心里应该松一口气的,但是奇怪的是他听完岑非的话后好像被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脖子,他的呼吸在一瞬间变得困难起来,心脏仿佛是发条坏了的玩具,随时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过了许久,贺知泽将岑非刚才说过的话又重新品了一遍,他瞪着眼睛问岑非:“你是同性恋?”
“是的,贺先生不能接受吗?”岑非咬着下嘴唇,有些担忧地望向贺知泽,“如果贺先生觉得不能接受的话,我……我可以马上离开。”
说着,岑非的眼睛中也蒙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像只可怜的小动物,贺知泽的心立刻就揪了起来,他轻声安慰着岑非,对他说:“没有,你不用担心,安心留在这里吧。”
岑非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停地向贺知泽鞠躬道谢,“谢谢贺先生,谢谢贺先生。”
“你先去找林部长办入职手续吧。”贺知泽靠在沙发上对岑非说道。
岑非从贺知泽的办公室里一出去,脸上的表情刷的一下就全变了,如果按十分作满分计分的话,岑非必须得给自己刚才的表演打上一个九点九分,贺知泽真的是一点没变,都是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竟然还是喜欢这种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