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新娘子呢?这玄明教现在可有些乱,新娘子可别出了什么事!”
“会不会说话!卫前辈肯定把新娘子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入洞房呢!”
“诶呦都这个时间了,还怎么入洞房啊?”
……
众人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纷纷向卫方承打听新娘子的来历。
“他已经死了。”宫千璧终于说了话,他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悲切。
一时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他们偷偷打量着宫千璧的脸色,又觉得他这副模样不像是刚死了老婆的。
但是这种事宫千璧完全不必要撒谎,他们又想到他们攻上珞珈山的这一路上看着路边的红色灯笼红色绸布,说不好便是为卫前辈和他的新娘准备的。
如此看到,那新娘应该也是魔教中人,而且地位不低,卫前辈为了除魔大业竟是能牺牲自己的美色,实在令他们佩服至极。
这江湖上多得是好儿女被魔教妖人所惑,叛出师门,卫方承此举可以说是正道人士之楷模,当得万世流芳。
眼前的这些江湖人当即便对宫千璧又高看了一眼,对他弯腰行礼,“卫前辈大义,我等不及。”
宫千璧不知道这些正道人士脑子里都脑补了些什么,他也懒得去猜,岑非如今已经死了。
应该是死了的。
不过他也曾一剑穿过岑非的胸膛,可是后来他竟然又活了过来。
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呢?他待在这具身体里,看着卫方承在他身边守了两天两夜,而后岑非就醒了过来。
难不成是卫方承的心诚所致?
这听起来就像是个笑话一样,当年他们一家遭岑非灭门的时候卫方承在父母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他的父母却是没能醒过来。
宫千璧知道,如果想让岑非死得干净彻底,现在就该将岑非的尸体像那药庐一样一把火给烧了。
但是他没有。
他心里藏着隐秘的欲望,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
正当这些武林人士开始搜刮着这件屋子里的宝物秘籍,一深蓝色的身影忽然闯入了房间里,他手中银色的刀片对着宫千璧,口中骂道:“卫方承,你个叛徒!狗娘养的!枉费教主对您一片真心!你不得好死!”
那是左护法的声音,宫千璧不需要抬头便能辨出来人是谁。眼见着那把青叶刀向他砍来,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躲避,好像心甘情愿地要赴死一般。
周围的其他武林人士来不及阻拦,眼见着宫千璧要血溅当场,张奉言看到这一幕,吓的手一抖将自己手里的翡翠丢了过去,正好与左护法手中的青叶刀碰在了一起。
那把青叶刀偏了半分,只砍去了宫千璧的几缕头发,而他本人还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紧接着在左护法还想砍下第二刀的时候,身后有人用一把长剑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死了。
宫千璧自始至终只有在看到那件月色翡翠碎在地上的时候,眼神中才有了略微的波动。
张奉言本来还有些心疼那掉在地上的月色翡翠,他刚想蹲下身查看一下还有没有挽救的可能,便感觉自己的好像被恶鬼盯上了一般,浑身冒起了冷气。
他抬头环顾左右,发现宫千璧正看着自己,那个眼神仿佛要将自己凌迟一般,他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惹不起宫千璧,于是不露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了其他人的后面。
宫千璧低下头望着地上摔得粉碎的翡翠,他想起生辰的时候岑非捧着那一对翡翠雕成的童子献宝般地送到卫方承的面前,他还给卫方承做了长寿面,做了翡翠扳指。
而在那个时候,藏着这具身体里的他已经开始谋划如何杀死岑非了。
杀死岑非的过程他曾在脑海中模拟了千百次,最后他果然将自己想好的那些,一一照做。
他把匕首刺入他的心脏,告诉他,自己就是卫方承,看着他绝望而死。
唯一不在预料中的,是他最后对岑非说的那句话。
如果他能活下来,自己就把卫方承还给他。
……
将左护法的尸体拖出去后,凌波派的一位姓钟的堂主上前一步,对宫千璧道:“卫前辈,魔教众人均已伏诛,您是否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宫千璧怔怔地望着地上的碎片,半晌后摇了摇头,回道:“不必了,我再在这儿待一会儿,”
宫千璧没有回云冠派,也没有留在珞珈山上,他去了江南,那是卫方承与岑非初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