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心心念念都是安华院,可若杜云澜要在秋天里办喜事,肯定要另选一处院子的。
依夏老太太的xing子,既然选出了新房,就这么住下去算了,绝不可能答应廖氏在安华院空出来之后再让杜云澜挪过去。
廖氏此举,等于是放弃安华院了。
杜云萝支着下巴,道:“也许她是看透了,再等下去,安华院也不是她的。”
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杜云萝想,廖氏说不准真就是这么想的,就好像廖氏的姐姐廖姨娘,再等多少年,填房的位子也落不到她头上,除了看透些,还能如何?
姐妹两人难得见面,不想再说他人事qíng。
杜云茹问起了杜云萝:“你和世子如何?”
杜云萝眨巴眨巴眼睛。
围场里的事qíng杜云萝跟谁都没有提过,穆连潇夜里翻墙来看她,就算两人订了亲,这也不是能说出来的事qíng。
走漏了一点风声,足够让人指指点点的了。
杜云萝脸皮厚归厚,却也要在乎些名声,难得今生吴老太君和周氏还满意她,她可不想生生坏了好局。
那一夜就是她和穆连潇之间的秘密,藏在心中回忆便好。
而国宁寺里的状况,倒是可以说上一二。
也仅仅只是一二而已。
“那时他正好过生辰,我就打了个络子给他。”杜云萝说道。
杜云茹眯着眼看她,姐妹多年,她还看不穿杜云萝的xing格?
别看她轻飘飘一句“打了个络子给他”,事qíng断断不会像铺子做买卖似的一手jiāo钱一手jiāo货完事了。
杜云萝不肯细说,杜云茹也能猜出一些,她弯着眼儿直笑:“打了个络子呀?世子夸你没有?”
“一个络子,有什么好夸的。”杜云萝被她笑得脖子发麻,脑海里全是她替穆连潇络玉的qíng景,整个人出神片刻,回过神来时,杜云茹已经笑得停不住了。
杜云萝嗔了她一眼,道:“大姐,大姐夫什么时候回京呀?我可是听四哥说了,他知道你怀上了,高兴得走路都撞柱子,叫整个书院的人都笑话了。”
杜云茹的脸霎时红了,她就知道杜云萝是个厚脸皮。
抓起身边的引枕一把扔到杜云萝脸上,杜云茹脸颊飞霞:“要死要死!又来笑话我!”
杜云萝乐不可支,她想像从前一样钻到大姐怀里挠她痒痒,可对着那六个月的大肚子根本下不了手,只能趴在几子上大笑一场。
守在外头的杜云茹的两位陪房妈妈对视了一眼。
一位叹道:“我们奶奶也只有跟五姑娘一道时,才能笑得这么高兴。”
“可不是嘛,要我说啊,我们奶奶的xing子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偏偏就邵家那个二姑娘,半点不消停。”
“惯会唱戏哩,当着老爷太太的面,可没漏过马脚,一转身对上我们奶奶,就酸不溜丢的,你说一个小姑子跟嫂嫂较什么劲?”
“那哪里是小姑和嫂嫂较劲啊,分明是为了她那个chūn花秋月的表姐。”
“那个表姑娘也真是会来事,二爷远在书院,她在府里吟诗作赋看星星看月亮的,折腾给谁看?笑都笑死人了。”
两位妈妈说得越发来劲,嘀嘀咕咕个不停,直到一双绣花鞋出现在眼前,这才茫然抬起了头。
来人是水月。
水月朝她们浅浅笑了笑:“两位妈妈在说什么呀?也说给我听听。”
水月是甄氏打发来请杜云茹和杜云萝的,时辰差不多了,新娘子该登门了,她们也要去喜堂里候着看新人行大礼的。
哪知水月一来就听见两位妈妈在说邵家事体,想到杜云茹挺着个大肚子,邵家里头还有人给她添堵,水月就不舒坦。
前回甄氏去看杜云茹的时候,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杜云茹不说,甄氏还当是自家想多了,又觉得一个年纪小又有些娇气的小姑子顶多胡言乱语几句,成不了什么气候,现在才知道,是真有些糟心事。
水月追问了两句,两位妈妈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姑娘,就二姑娘和表小姐……其余人对我们奶奶可真是好的,尤其是太太,把奶奶当亲闺女一样。”
水月问明白了,便不耽误时辰,抬声问了安,请了杜云萝姐妹出来。
杜云萝扶着杜云茹往喜堂去。
刚迈进去,就听见阵阵鞭pào声传来,想来是去夏家迎亲的队伍已经回到府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