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园里接二连三地响起气球炸裂的声音，雪莉不明所以地被克拉克拉着躲到一个木质舞台后的角落，游乐园里孩子多，因而虽然天黑但是每隔几米就有路灯, 她回头便清楚地看见有晶亮的粉末随着气球炸开而四处飘散, 纷纷扬扬地落到游客身上。

“克拉克！有——”

话没说完，克拉克忽然停下，雪莉一时不察撞上他的后背，疼得嗷一声捂住头。

“雪莉！”克拉克忙回身扶她, “前面——前面的树……”他吭哧吭哧地想了半天，最后只苍白地挤出四个字, “活过来了。”

雪莉环顾四周,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哭嚎尖叫的孩子和大人, 他们大睁着眼望着肆意挥舞枝gān、如同有了生命一样的树木, 却提不起来逃跑的力气，只一味瘫坐在地上哭喊大叫，不消多时便渐渐没了力气，一个个目光呆滞地躺倒在地上，意识模糊。

克拉克愈发紧张，猛地抬手挡开一条朝他们击来的蔓藤，却被缠住了手臂往前拖去，他仍记得自己护着身后的雪莉, 下意识地用力往回拽，结果蔓藤啪一声就给扯断了，而克拉克却还稳稳的，半点没有被自己的力气带倒。

他顿时一僵，回身想把雪莉先带到安全的地方，结果却看见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把短刀，反手劈开了紧贴着地面朝他们爬来企图偷袭的枝叶，利刃在路灯下的泛出迫人的银光。

克拉克错愕地瞪圆了眼，雪莉回过头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两人相顾沉默了两秒后，雪莉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是毒藤女，类似变异人，会操纵植物。”她镇定自若地说，紧盯着克拉克的眼睛，“我知道你是谁——克拉克，那天晚上在地下停车场时你帮过我。”

克拉克几乎是立刻就听懂了她的暗示，想要装傻否认然而表情却诚实地反应了他的心理状态，他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结果不等他再挣扎着隐瞒一下雪莉就一把摘下了他的眼镜说：“说实在的克拉克，你和他在我眼里的区别只是这个东西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人发现。”她把眼镜放进自己口袋，“我自己可以应付，你快去帮忙，做你该做的事。”

从一开始就没几乎说话的克拉克这会儿已经彻底懵了，但好歹还分得清轻重缓急，他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雪莉的表情，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或者逞qiáng之后才说：“卡尔·艾尔，这是我的名字，有危险就叫我，我会马上到。”

“好。”雪莉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叫住他，神情严肃地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克拉克，记住一定不要和毒藤女接吻！”

超人问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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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报声响彻蝙蝠dòng之前，布鲁斯正抓着蝙蝠仔和瑞比特坐在椅子上发呆，面前是两份dna检验报告，左边是两年前他拿到沾有雪莉血迹的纱布时做的检验，右边是刚刚用唾液检测得到的结果。报告右下角的“检验结果”四个字后只有一个三位数的百分数，100%。

她们是同一个人。

布鲁斯微微阖眼，心里快速分析着。

第一，雪莉两年前的话就是骗他，她根本没死。

第二，雪莉两年前确实死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又忽然回来，却忘记了一切。

就个人而言，布鲁斯倾向于后者。

如果雪莉两年前就是说谎欺瞒他，那么她应该躲得他远远的才是，又怎么会在现在回来，而且还大大方方进韦恩庄园，并且对上他时也无半分异色。布鲁斯看得出雪莉不是多单纯善良的人，但也不认为她伪装的技术有自然到如此地步。

但如果是后者……

布鲁斯抓着两只小崽子怔怔地出神，说实话，在看到检验报告的那一刻他是开心的，这股激烈的情绪就像是大夏天的忽然进到冰窟里，浑身一个激灵后随之而来是一种难言的窒息感，jīng神仿佛脱离了身体，各种思绪和回忆纷涌而过，令他觉得好像有几百年过去，但实际上只不过是短短几秒钟而已。

然而在冷静下来之后，层层叠叠的疑虑便又涌了上来，这到底是死而复生还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她又为什么会忘记他？如果她忘记了，那么现在雪莉还会是过去的她么？

就在他几乎要深陷于过去的时候，蝙蝠dòng的警报声忽然响了起来，布鲁斯猛地睁开眼。

警报有两种情况会响，一是蝙蝠灯亮，二是哥谭市的监控检测到蝙蝠侠黑名单上的人，也就是关在阿卡姆或者是在逃的逃犯。布鲁斯起身走到阿弗身边，他正检查着哥谭各处的监控。

“是毒藤女，老爷。”阿弗指着右上角的一个小屏幕，一个绿发红眸的年轻女人正站在一辆卡车车顶，居高临下地指挥着植物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