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十五年(19)
陶姓弟子上报过去以后,仙门内的长老倍感蹊跷,亲身察看中不小心触动阵法,使之遗迹整个开启,那一天,整个南大陆的都瞧见一道耀眼的白光直达天际,如一根擎天之柱般矗立在南大陆与西大陆的边缘交界处。震撼人心,久难消散。
时光荏苒,当初发现此遗迹的仙门已不存于世,但君子陶遗迹这个名字却一直流传了下去,直到现在。
遗迹被发现过后的一百年,一个散修在夜宿时发现了一处洞穴,进入探寻一番发现里面竟然埋了一具妖兽的尸骨。此后的千年时光里,如同破坝的口子般,先后竟挖掘出十一具妖兽的尸骨。
妖兽的尸骨在修者间并不少见,甚至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度取代了灵石作为交易的货币在修者间流传。毕竟灵石不常见,妖兽的尸骨却只要费一番功夫就能得到,虽然最后此举被开采出来的灵石所替代,但也能看出妖兽无论生前或死后都有极大的价值。
君子陶遗迹中被掘出的妖兽尸骨,不仅卖上了天大的价钱,而且掘地之处往往藏有数不尽的黄金珠宝或者修者急需的丹药神兵等物。唯此种种,让百年一开启的遗迹更加令人趋之如鹜。
“无聊。亵渎死者还这么理所当然,真让人恶心。”手指用力将玉简折成两截。
罗杨怕他伤了手,于是将断成两半的玉简收到一边,准备出去的时候处理掉。
梁非秦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掌,烦躁感压不压不住的蹿上心头,他皱着脸,努力寻找能转移注意力的物事。
眼睛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绝望的发现他能拿来解闷的东西只有他护卫小臂上卡着的隐灵环。
知道就算开口也不能让他卸下某物的梁非秦暗搓搓的伸出了魔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摸进了护卫宽大的衣袖中,按住了他小臂上的隐灵环。
“公子?”罗杨询问的语气极大的愉悦了他,他动动手指,将隐灵环翻来覆去的摸了一遍,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
“我爹偏心,好东西跟你都不给亲儿子。”虽然他也用不上,但是想想还是很不爽啊!
罗杨耿直的道:“以公子的修为用不上。”
梁非秦咬牙切齿的道:“用不着你提醒。”只是凶狠的瞪着他还不解恨,还反手打了他一下,才气鼓鼓的将脸埋到榻上的软被中,任由清淡的檀香充斥鼻尖。
罗杨被他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愣了一会,冷漠的收回了手,道:“公子休息吧。”说完,拂开纱帐离去了。
“罗杨。”梁非秦在他身后喊他,语气里的怒火显而易见,他从榻上坐起身,透过蓝色的纱帐看着他的背影,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明明小时候……为何长大后就全变了。梁非秦咬着唇,委实不解。
“公子休息吧。”这是罗杨关上门前的说的,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不知为何梁非秦竟听出了些忧愁的味道。
忧愁?你也会忧愁吗?罗杨。梁非秦倒回榻上,四肢舒展开,无端的有些难过。
与君相伴十几载,却不知君心又何在。自三岁见到他时,罗杨便常伴于他左右,他第一次引灵力入体成功,他在。他第一次出得山门时,他在。父亲取字与他时,他在。很多很多的第一次,他都在。虽然他们之间可以称得上是亲密无间,但是他却知道他对罗杨是毫无秘密可言,但罗杨却是未必。
很多次,他都想问问罗杨,问问他在想什么?问问他在不安什么?但他却从来无法问出口。
以什么立场呢?以主人?可笑,以罗杨的表现来看他未必将他这个顽劣的主人放在心上过。主仆压不了他,朋友之谊更是没有。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差点将寝宫给劈了。
为何?不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呢?带着不甘与困惑梁非秦在安神香的气味中陷入睡眠当中。
房外,罗杨感知到梁非秦以陷入沉睡当中,放心的下了楼。
望月楼大堂,薄言双腿翘在桌子上,正悠闲的喝茶。听到罗杨下来,他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
“三公子呢?”如一堵墙般挡在了罗杨身前。
罗杨道:“休息了。”绕过薄言,径直去了后院小池旁。
“罗杨,别走啊,等等我。”薄言追了过去。
泠泠小池水,默默含语情。只可惜小巧精致的小池旁除了两个高大的男人外,并无他人。
薄言看着罗杨取出断成两半的玉简,以掌中灵力将之粉碎,而后又将粉末洒入池中。
薄言坐在池边的大石头上静静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做完之后罗杨并没有离去,心知他这是有话与他说,因此当先开口道:“罗护卫,三公子没有迁怒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