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姐有些无措的看着她娘, “娘,我们怎么办?”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陆家的大门一眼,随后挥手给了大闺女一巴掌,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现在好了, 老二生气了, 等会回家你就给我跪着去,什么时候你二弟原谅你,你什么时候起来。”
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了, 被亲娘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毫不犹豫的大了巴掌,曹大姐的心情并不好受。可她现在男人没了,婆家也早早地把她们分了出来, 权当没她们这一户人家,要是娘家在不管,她家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曹大姐一声不吭的跟着老太太往回走,留在原地的几兄弟对视一眼,心里暗骂一声:废物,也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往回走。
曹小舅并没有带着几人走很远,一行人走到公社,他就停了下来。他有位战友在拦江公社工作,跟战友借了钥匙,他准备借用一下公社的空闲办公室把家里的事情解决一下。就像他外甥女说的当断不断,到最后受罪遭殃的还是他和大哥。
好不容易能走出农村,曹小舅并不想因为这些糟心亲戚在灰溜溜的被赶回来。
给了战友一些粮票和钱,拜托战友去给弄点吃的,曹小舅坐在办公桌后面,他抬起下巴指了指座位,示意大家都坐下。
老太太还是很怕这个儿子的,此时跟犯了错的小孩子没两样,一脸无措的坐在那里,像是在等候家长的宣判。倒是几个大外甥个个都不以为然。
曹小舅深呼吸,他食指轻轻地敲着办公桌,“大姐,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我到现在都不会忘记,没有你和二姐、三姐的资助,我和大哥不会有今天,这一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想大哥也是。所以,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二姐我一直都很宽容。”
他的三个姐姐,自从他当上兵有能力之后,每次回来都会给三家带点东西,可这三家除了三姐一家会回赠同等价值的东西给他,其他两个姐姐也就是最上说说,没有回过一次礼。也只有三姐偶尔会询问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会给他寄信。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跟三姐的感情才最深。今天听到三姐说断绝关系的那一刻他才会那么难过。他知道,把三姐逼成这样的人里面有他一份。正是他对两位姐姐无条件的纵容,才会让她们生出了‘背后有靠山’这样的思想,才会让她们做事不管不顾、肆无忌惮,甚至是践踏法律。
以前是他太过想当然了,所以才会把三姐害成这样,今后不会了。
“大姐可能不知道,咱娘以前跟你们要的东西,我跟大哥都偷偷记录了下来,等回去我会把它折现,都还给你们。从今天开始咱们算是两清了,以后你们再敢打着我的名义去做坏事去算计人,我绝对不会姑息。我走之前会跟战友找好招呼,我会找人看着你们,假如你们谁再去找三姐一家的麻烦,再提什么过继儿子的事情,那你们就去跟二姐作伴吧。”
“你们不要怪我心狠,那天检查的人来咱家什么情况,你们不清楚,咱娘应该很清楚。大哥连年三十都没过就跟着人走了,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要我,部队的加急电报相信咱娘也知道。我这次回去也是要接受调查的。”
“我和大哥被你们连累到这个地步,我想也够偿还这些年娘跟你们要的东西了吧?”
曹大姐的内心慌张不已,小弟什么意思,他这是以后都不管自己了吗?那可怎么办?当年她婆家虽说把她赶了出来,可该给的一分没敢少,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有两个有本事的亲弟弟。还有她在大队干活,就算是偷懒、完不成任务,大队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为什么?还是因为她弟弟。
要是弟弟发话不管她,她以后哪里还能这么清闲。
想到这里她张张嘴准备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也让小弟消消气。
谁知,
“舅舅,你这是准备要过河拆桥吗?我可是听我娘说过,你能读的上书是她用彩礼钱换来的。还有大舅舅,要不是我娘辛苦干活打零工,他能有今天?如今你们发达了,就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准备撇下我们了吗?”
“就是啊,舅舅,你这样做可不地道。”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无耻的嘴里让曹小舅大开眼界,最让他心寒的是大姐居然也没有开口阻止,反而是一脸的赞同。
老太太也没有想到几个外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到儿子铁青的脸,她使劲敲打了一下拐杖,“都给我闭嘴,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怎么可以去指责你们舅舅?你们忘记了,不说以前,只说老大、老二、老三,你们结婚的钱是谁给你们出的,还有老四、老五,你们相媳妇又是谁给的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