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了眼,那赤红的池水赫然变成了一池子的墨水,黑得她都看不见底了。
再一动,水迅速结冰,瞬间将她冻在了池子里。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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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阿嚏——”
阿璃裹着小被子,鼻子都快擦秃噜了。
想想她多身强力壮的一个人,就从来没得过风寒,没想到竟败在了这一池冰水里。
“阿嚏!阿嚏!!”阿璃怒甩帕子,“团团,我一定不是你亲姐,你看看有这么做祖母的吗,阿嚏——”
团团乖巧地又奉上一条帕子,“祖母也没想到水会突然变样,而且以前我去泡的时候,泡半天水也不会冷呀,更何况还是结冰。”
阿璃问道,“你去泡那红水干嘛?”
“家里有人生病了祖母都会调配一池红水,泡完了出来就没事了。”团团又道,“哦,不听哥哥也去了另一个池子。”
阿璃没好气地拽紧帕子,浑身都冻得哆嗦。
屋外传来匆匆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像是争辩了一路。
“阿璃才刚回来,母亲你太着急了。”
“正是因为刚回来,一身的邪气,才要去泡那药浴。”
“下次还是让我陪着阿璃吧。”
“我倒也没想着那水会那么快失效。”
似乎是发现到了阿璃的房门口,三人立刻安静下来。
团团跑去开了门,“祖母,爹爹,娘。”
诸葛明月摸摸他的头,就往床边走,眼见女儿裹成了个粽子,小脸苍白,只剩一个鼻头被擦得胭红,忙寻了玉脂膏给她擦擦,“这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变成冰的,你是不是在池子里睡过去了?”
阿璃说道,“没有,我就是走了一会神,须臾间这水就变样了。”
叶华阴负手看她,“真的只是片刻?”
“你出去到我叫喊之间,就连半刻都没有吧?”
这个倒是。叶华阴上前扣住她的手腕,脉搏在她的手心里微微跳动,时强时弱。
她眉头微拧,松开了手。
公孙克低声,“如何?”
叶华阴未答,只是说道,“我再去调一池药浴。”
阿璃:“……我都风邪了,不好碰水吧?”
叶华阴说道,“你这身体就算跳进冰川里也不会有事。”
“……”残忍!
待他们都走了,阿璃又擒了擒被子,继续打她的喷嚏。
又丢了一条帕子后,阿璃忽然看见床底有一根白色尾巴在左右摇摆,悠闲晃着。
阿璃弯腰往床底看,便跟白猫的眼睛对上。
她笑笑,“你是不是在躲我祖母?”
白猫的尾巴晃得更慢了。
这眼神,看着就不像一只简单的猫。
白猫慢慢走了出来,蹲在她面前舔爪子,舔完了又在地上翻滚,趴在那睡觉。
阿璃问道,“猫先生,你会说人话吗?你喵喵叫我听不懂。”
她想听听这白猫是怎么当不听的先生的,这次见面,她明显感觉得到不听变了,尤其是原本那藏不住的戾气,已知如何收敛。
他们这才分开了几天,不听就进步神速。
可白猫不说话,睡得十分香甜。
……不听该不会是骗她的吧。
“阿嚏!”
饶是她突然打了个喷嚏,那白猫也是纹丝未动,一般的猫早就被吓得跑开了。
“阿璃你生病了?”
不听推门进来,不但夹着寒风,还携着一股药水味。
阿璃不理他,不听见白猫也在,叫了声“先生”,就走到床边捧她的脸看。
阿璃推开他的手,“不要碰我。”
不听微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阿璃已经在等他开口了,说不定又会蹦出一大堆的话来,可他竟然不说话了。
她等了又等,他竟真不开口。
这还是不听?
在她跟前特别话痨的不听?
阿璃没忍住,偏头要问他做什么,谁想不听好像坐累了,直接往后倒下,躺在了床上。
“……你进来就是为了霸占我的床?”
不听用鼻音应声,“嗯。”
阿璃拍拍他的身,“你跟一个病人抢床抢被子,你良心过得去吗?”
不听没动,阿璃也根本挪不动他。
好一会不听才说话,“我在想一件事。”
阿璃没忍住,问道,“什么事?”
“以前的我怎么那么像个小屁孩。”
“啊?”
不听十分认真地说道,“像个没有心性的野兽,见谁扔谁,看谁谁不顺眼,除了你。”
“……你怎么突然反思起这件事来了。”
“我也不知道,进了池子之后,突然就想起来了。”不听又道,“难怪你讨厌以前的我,我也觉得很讨厌。”
我不讨厌你。阿璃想着,不过忽然会仔细思考问题的不听也确实更让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