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歌奇怪的看向一旁看热闹的老友：“怎么回事？”

戎明笑眯眯：“就是这么回事啊。”

阎歌：“……”

*

袁野坐在缪谦面前，第一次直面这个“上帝的代言人”。

缪谦看向袁野，认真审视着这个人类。

半晌，他将自己面前的那本厚书推到了袁野的方向：“虽然阎歌说要给你考虑和准备的时间，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多半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要你接受起源之力，成为我们执行者的一员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我们跳过意愿调查环节，直接下一部分，记下这本书的内容，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合作愉快。”

缪谦并没有对两人的感情发展提出什么异议，他不了解人类，但是他了解妖。

妖对一切同类和人类的情绪感知非常敏锐，这使他们在与其他人的相处中不会产生什么误会与错觉，少了很多一厢情愿与欺瞒。所以他们的感情大多单纯而长久，认定了就是一辈子。就算是容舍那种不正经的纨绔，一旦遇上真正喜欢的人，缪谦也毫不怀疑，那个大少爷会改邪归正。

虽然拿到了镜像空间，但是起源之力却不愿意回归法则，他只愿意认阎歌，以及他的心爱之人，但是缪谦也知道，想要让阎歌这种跳出戒条之外的大妖做出这种程度的让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一直以来的斗争和挑衅，也算是没有白费。

而这一切，多亏了眼前这个人类。

更何况，袁野不是妖，想要获得与阎歌对等的生命，就只能接受起源之力，接受起源之力以后，他就是法则的一员了。日后也不怕阎歌与戎明这两个老妖怪作妖，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这大概就是，我管不了你，但是我让你对象管你。

袁野已经在阎歌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所以这会儿对于缪谦说的话也不至于稀里糊涂，他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本黑皮书，对缪谦提出了一个请求。

“既然以后都是同伴，那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你说。”缪谦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心中也有些好奇袁野会对他提出什么请求。

“阎歌剥离力量的过程应该很难受吧，你能不能让我也感受一下那样的疼？”他没谈过恋爱，不太明白两方的付出要怎样才算对等，但是他知道，阎歌的爱太炽热了，他本可以不必妥协，但他还是选择了让步。

所以，他想与他感同身受，尽管他现在没有那么强悍的力量。

缪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就否定了他这个想法：“你只是人，受不了的。”

“我知道，”袁野说，“所以请你帮忙把握分寸。”

大妖有大妖的生命临界点，人有人的，两者相差甚远，但是甘于为彼此奉献一切的心是一样的。

缪谦难得的笑了：“你知道，被阎歌知道，他会杀了我吧？”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袁野是认真的。况且缪谦若真的害怕阎歌，他就不会在以往的日子中一次又一次的挑衅那只老狐狸了。

*

“行了，”阎歌被陶姣哭得头疼，“陶老，你们各退一步吧，放心，她就算变成了人，也不会忘记你的。”

他会保住陶姣关于妖怪的记忆，但与此同时，他也会给她降下禁言咒术，日后她不能向任何不知情者提起关于妖怪的事情。

“陶老，我想你保证，以后你的孙子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妖怪血脉，我都会想办法让他觉醒。”

“就算他没有天赋，他也会永远尊敬您这个外公的。”许呈弘及时出声。

陶承还是拧不过来那个弯儿，但也在不忍心看女儿如此难过了，听见许呈弘的话，怒了：“你外孙才没天赋！！”

许呈弘：“……”

戎明摆了摆手：“说定了？那我们走吧，陶鲛鲛，你准备好了吗？”

*

袁野被固定在一个类似于试验台的地方，上方蕴含着浓郁制裁之力的能量罩慢慢覆盖而下，袁野慢慢闭上了眼。

下一秒，他仿佛置身滚烫的血海，身体与灵魂脱离。

混沌之中，有一千把刀子在他身上切割，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张了张口，却叫不出声。

法则之力一点一点切割着他的□□，将他的防御碾碎，将核心的、已经融于灵魂与身体一部分的起源力硬生生剥离。

时间仿佛有一万年那么长。

剖心挖肺，不过如此。

然而这只是在人类承受范围之内的、关于剥离力量的模拟。

身体仿佛空了一部分，袁野从清晰而深刻的剧痛中逐渐回笼意识，眼有些涨，有些疼。

剧烈的疼慢慢从身体中消失，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