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欢乐的一夜，也是混乱的一夜。

阮明璃猛地睁开他的桃花眼，眼里是震惊和羞愤，那处还偏偏酥酥麻麻地提醒他，他想忘都忘不了。

论一个可以打十个的人鱼是怎样被一个人类压的，阮明璃拒绝思考，并准备离家出走。

李斯言下楼熬了锅粥，端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被子被卷得乱七八糟，床单也七扭八拐的，床头桌的抽屉拉开着，里面放钱的信封瘪了一半。

显而易见，阮明璃不见了。

李斯言思考了两秒，走到窗边说：“厨房熬了粥，你不吃我就喂狗了。”

躲在墙角的阮明璃闻言翻了个白眼，扶着自己的腰猫进了厨房，喝干净了粥。

李斯言在楼上等了大约三分钟，再回到厨房的时候，锅干净的一批，还留有洗洁精的香味儿。

李斯言忍俊不禁。

他吃了笼包子，喝了端上去的那碗粥，拿上车钥匙去上班了。

阮明璃听到关门声后从厕所走了出来，回到楼上，背上自己被李斯言缝好的包，也离开了这里。

第4章

海洋电玩城，五光十色的游戏和震耳欲聋的吵闹声让阮明璃肾上腺素蓬发。

他豪气地换了两百块钱的币，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在游戏机前摆了一溜，结结实实地输了一半。这一半，每一枚他可以打三局游戏，每局都被对手摁在地上摩擦。

阮明璃气恼地锤了拳游戏机，“再来！”

隔壁叼着烟、染着红毛的熊哥哧哧地笑了笑，不屑地说：“不来了，虐菜鸡太没意思。”

“你说谁菜鸡呢？”阮明璃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从身高上压倒对手。

“说的就是你，自个儿菜还没点AC数啊，老菜鸡！略略略！”熊哥也站了起来，但他一米七的个子在一米八面前有点不够干，只能叉着腰大吼来增加气势。

周围围着的全是他小弟，见老大气势被压纷纷上前助阵，也不知道是谁推了谁一下，反正一屋子的人就闹开了。

派出所里，李斯言交完保释金，带着浑身脏扑扑的阮明璃走了出去。

一路沉默，李斯言拉开了车门，阮明璃不肯进。

“嗯？”

惹了麻烦的阮明璃没有底气地说：“身上脏……”

李斯言啧了一声，当初他刚从工地上出来，还淋过雨，还不是什么都没说就钻进了车里？

李斯言完完整整地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阮明璃扭扭捏捏地说：“那能一样吗？肯定不一样。当初是隔了那么久的重逢，怎么做也没关系嘛。现在是刚刚那啥，又惹祸，我才不想给你发飙的机会。”

“……”

“懂的还挺多呵。”

“那是，现在不都是这样嘛，爱你的时候连屁都是香的，不爱的时候做什么都是错。”

李斯言叹了口气，“你，我救命恩人，又帮我照顾奶奶，我把你当弟弟，不会把你怎样的。”

“哦，”阮明璃明显想说的不是这个，但不知道为什么话都到嘴边了却说不出口，只好怏怏地应了声，钻进了车里。

鱼珠吧，有个功能，对热恋的伴侣嘛当然是好事，但对李斯言和阮明璃这样的，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承受那一方会对攻方产生一点点依恋，到底是多少，依个鱼而定。

咳咳，阮明璃是不知道这个的，他也就在鱼鱼图书馆里看过鱼珠的治疗功效而已。然而所谓的治疗功效，实际上是生命共享。

“……”

李斯言绕道去商场给阮明璃买了个手机，途中看到棉花糖又给他买了两支。

于是，手机盒子被孤零零地扔在后边，阮明璃一手一根棉花糖，啃得欢快。

李斯言觉得，以后某鱼心情不好，用食物哄就好了。见效快，无副作用。

在家宅了好久的阮明璃终于领略到了手机的魅力，从此成了低头族？不，他还有电视要看。

通常是这个样子的，他窝在沙发上，一手零食一手手机，对面的电视兢兢业业地工作。

李斯言一进门就听到了薯片被嚼碎的咔叽咔叽声。

他松了松领带，目光直射窝在沙发上的人，顿时口干舌燥，忍不住用手扇了扇风。

这是恩人，这是弟弟，不是媳妇，李斯言不停地劝告自己。

阮明璃身子靠着沙发扶手，一只腿屈在身前，另一只腿伸到了对边，纤细的脚踝正卡着扶手，圆润可爱的脚趾扭来扭去，充满了灵动美。

他的皮肤很白，并非那种病态白，是瓷白，白皙嫩滑，青色的血管偶有露面，更添脆弱之感。

李斯言压下想握住阮明璃脚趾把玩的冲动，大步走向沙发处，扯了个小墩坐在明璃对面。

小墩比较矮，显得李斯言的大长腿无处安放，别扭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