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侣疯了【CP完结】(10)
见此,说不痛快那真是假话。
我的阿玉也不再说话,长身玉立等着我回话。
我觉得是个正常人在这种大事上都要多考虑几分,我此时境况落魄,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往往是忧不是喜。
阿玉站在那里,形状清明让我想起了不久前魔尊嘴里那个青阳——“他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这世上就剩了我和他,即使我知道这念头虚妄,我也觉得不重要了。我只要他就够了。”
大概正常人至少该问问对方是谁的。
我没有。
我说:“感君情意,愿与永好。”
阿玉就这样一脸严肃地把我领到了我们之后一起住了几十年的小山头。
那夜我们结了道侣之契,我手心一道契文,他手心一道契文。契文已定,我的阿玉问我想干什么,我问他是不是干什么都可以,他特别特别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个晚上,我和阿玉手拉着手,在我们后来一起住了几十年的房子的屋顶看了一晚上星星。
哪里会有上仙陪只见了一面的人看星星的,虽然我觉得阿玉对我并无情爱,但是……总之,我的阿玉对我就是这么好。
在空寂道友黑漆漆空荡荡的地洞里,我发现我又开始想我的阿玉了。
第10章
离开阿玉的第十天,还是想他。
地洞里黑乎乎的,我连手里的契文都看不清,之霖怕我气闷,偶尔还给我唱小曲儿,从幼儿识字入道的星辰歌,到我们走在凡间偶尔听过的春帘调,他唱着,我时不时跟着哼一哼,这么又过了几天,春帘调的词我倒着都记下了,之霖还是没想着把我放出去。
春帘调是个艳情话本里的小调,咿咿呀呀在凡间流传了挺久,说起来某次我和阿玉出门的时候我们也听到过,那天还是个凡人的节日,入了夜灯火喧哗,我拖着阿玉放了一盏河灯。凡人的小玩意儿对我和阿玉不算新奇,但凡人们为一盏灯一个糖葫芦串儿就能乐呵很久的本事对我们来说都是很新奇的。
这天灯市热闹,凡人们为防止意外,放灯的时候还要排队,我们前面一堆小夫妻,小娘子性格温柔说话软糯,在我们前面甜甜软软同她的郎君撒娇。
凡人喜欢往河灯里放张小纸条,她夫君写好了她就痴缠着想知道写了什么。那灯飘飘摇摇地走了,小娘子娇俏的撒娇倒是经久不去。阿玉不熟悉凡人这些弯弯绕绕,便问我为何不放一张小纸条。
我同他解释,凡人的小纸条是为了写些虚飘飘的愿望的,我想要的都有了,所以不需要写什么。
我的阿玉那时候侧了侧头,认真地问:“可是你不写,我怎么去问你你写了什么?”
那时候不远处的画舫里正有琴女弹着春帘调,是前面最甜腻的小段,“帘外风正好,帘内红鲛绡”。
这边没有春帘也没有鲛绡,只有我的阿玉穿着法袍。阿玉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依旧是往常的淡薄严肃,他问我时候的表情和捏法诀打架的时候无甚区别,但我的心却为了这一句话似乎是被温油细细浸了一圈,又酥又软还乱跳个不停。
没办法,我的阿玉就是这样的好。
说起来,最开始其实我是不信阿玉有这么好的。我们结了道侣契约的第二天,天尊魔尊以及光明寺就找上门来了,因为素来也没有什么人去招惹阿玉,阿玉的小山头并没有什么厉害的防御,一群人差一点乌泱泱直接登堂入室,我的阿玉把我护在身后,一手划出结界,这群人法诀绚烂炸了半天的烟花,硬是不能再往前一步。
魔尊阴沉着脸开口:“我们奈何不了灵韵仙人不假,但仙人确然要为了他与天下为敌吗?”
结契时用的是真名不是道号,此时我只知道阿玉叫“颜生玉”,他具体的来历,我没有细想。修士们一般不会随意将真名示人,我没办法将“颜生玉”这个名字和大能们联系起来。直到魔尊开口,我才知道救我于水火的人到底是哪一位。阿玉是灵韵仙人。那个不问世事、仿佛生而能立地飞升的大能,同时那个修真界话本里被编排了几百个版本背景故事的风云人物。
风云人物轻轻“嗯”了一声。
当时我并不信他,昨日痛快了一时,契文结下了我也没有真实感。我此时不愿意拖累他,更不愿再跟着他回忆几出芳心魔尊的旧事。我于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思索着让他直接交我出去得了。
他没懂我的意思。
他回过头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最后轻轻地说:“别怕。”
我同他说:“我不是芳心魔尊。”
他握住了我的手,同我说:“我知道。”
我的阿玉长身玉立,用一个结界让对面一群人难进寸步,到了第三天,我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