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何欢坐在床边,半仰着头看着贺行。
“这里啊!你眼瞎啊!”贺行靠得更近了,把流体金属储备槽指给何欢看。
“是么?”何欢微微皱起眉头,一副没看清楚的样子。
“雾草,你战舰结构课上干什么去了?这里!这里!”贺行又往何欢面前凑,额头都快碰着何欢的额头了。
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蔓延开来,贺行的刘海扫过了何欢的额头。
好痒。
“哦。”
何欢侧过脸,他的眉眼忽然变得很温柔,就连长长的睫毛也像是要落在贺行的心头上。
蓦地,一阵气息触上了贺行的唇缝,贺行忽然反应了过来,那是何欢吹出的一口气。
“你耍我!”贺行向后退了一大步。
心脏却仿佛被对方勾过去了。
贺行的视线一撞上何欢的嘴唇,脸颊就莫名发烫。
妈的,你一个男人,还是个战舰操作员,长得唇红齿白你他么是想闹哪样?
“没有啊。”何欢回答。
吓死人了,再近一点就能亲到了。
贺行没来由开始想象,假如何欢真的亲到了自己会怎样。
雾草!有毒!不能再想了!
贺行觉得何欢毒傻了自己的脑子,不再理睬他了,而是很认真地把模型放回去,而且还左右看了看,生怕它会掉下来。
“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何欢说。
贺行转过头来,挑了一下眉梢:“少用糖衣炮弹来消磨我的意志。”
“你什么意志?”何欢笑着反问。
“抵制你的意志。”
“好吧,你抵制我的样子很有趣。那你过来看一下,这些衣服能不能穿。”
何欢特地给贺行拿的都是比较宽松的休闲款或者运动衣。
“我都说了我在抵制你了。”
贺行一件一件拿起来看,他本来还担心何欢也给他找一堆衬衫出来,那穿在身上多难受过啊,没想到都是自己常穿的类型。
所以从前的何欢,是很随性的。
只是贺行低估了何欢的颜值,何欢穿什么都能穿出点B格来。
“雾草?这是第一届飞舰世界锦标赛的纪念款运动衣吧?你不要了吗?”贺行问。
何欢摇了摇头:“不适合我了。”
贺行心想,何欢当年估计也是个爽朗的运动少年啊,结果在基地这几年,给关出毛病来了,说话神神叨叨的。
“我还是给你钱吧。”贺行想了想,觉得就这样收下,感觉自己占何欢的便宜。
何欢笑了:“连你这个人都是我的,你给我钱?”
“我是你的?我哪块肉是你的?”
“哪块肉都是啊。”
听惯了这家伙说的话,贺行连把拳头扬起来揍他都觉得浪费力气。
“好好,我的意思是左边口袋进,右边口袋出,不用那么麻烦了。而且明天我预备役时候的同学会来,你还穿着你的大花马裤?”
“……”
原来是面子工程。
“好吧。”贺行在那里挑来挑去,尽量挑了一些他觉得款式简单舒服,而且应该不会太贵的。
何欢找了个书包:“你把衣服装进去吧。”
“嗯。”贺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就像个乖巧的中学生,整理起他的小书包来。
何欢想着贺行背着书包的样子,就笑了。
“笑什么?”贺行抬起眼来看他。
何欢又把手伸过来,摸了一下贺行的脑袋。
“我想起小时候我爸妈问我,要不要生个弟弟陪我。我当时特别紧张,说不要。现在觉得很后悔。”
贺行听到这里,不说话了。何欢说过,他爸妈很早也不在了。
不晓得何欢老要贺行叫他“哥哥”,是不是因为这个。
“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做你的弟弟,肯定被你欺负得很可怜。论童年阴影面积。”
“不知道,我应该会一边欺负他,一边把最好的给他。”何欢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贺行的心里又柔软了起来。
东方不败还对杨莲亭照顾有加呢,何欢大多时候也就是嘴欠,并不是真的混世魔头。
不不不,说好的要抵制他,一心软,这个魔头就要翻天。
贺行把何欢的旧衣服放在床上,自己蹲在床边整理着。
何欢直接躺了下来,撑着下巴看贺行整理东西。
“你读中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带女同学回家?”何欢开口说。
这个角度,何欢的声音和气息正好窜到贺行右边的耳朵里。
那种从心头到血管里都痒痒的感觉又来了。
“没有。我以前总跟人打架,女同学都怕我……”贺行皱了皱眉头,“好端端的带女同学回家干什么?又不能跟她打游戏,也不能跟她打牌?哦,可以抄作业。”
何欢笑了,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卧室里,有一种沁人的通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