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乐谙(55)
那会子,她扁了扁嘴,似又有泪欲泣。努力良久,方容了它们在眼眶子里打转,低低应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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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出了响秋殿,阿佐阿佑已然在外间冒着风雨候了几个时辰。见他出来便迎上去,撑了纸伞过去,遮了扶修冠发,挡了雨去。
第一遭纳了女子进宫,两方且都欢喜。他这三日的休沐,过得还算清净。
扶修脚步未停下,跨上一旁轿辇,“差人东西去青璃郡阁,挑好的选去。起驾,去乡安郡阁罢。”
他还欠着乡安郡阁孟氏一个恩典,得去还了去。便是作昨日帮着他相瞒的条件了。
“是,陛下。”阿佐这领了青璃郡阁的差事,择了另一条宫巷,前去知会闻倧。
阿佑这就随着妖帝一路去了乡安郡阁。
扶修自问,对乐谙是何情愫。他说不清,又道不明。定不止是可怜这么简单了。
好在也可索性不去想了。他早已将那爱哭包圈进自己往后的生活,她想逃也是逃不掉了。
一个在妖帝黑礁榻上滚大的女子,谁还敢做肖想。
如此想想,舒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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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之下乡安郡阁也是门窗紧闭。幽阁置于风雨之中,水汽氤氲缭绕其间,别有一番景致。
阿佐快步而行,去了郡阁门口,将那门敲开来,做了内侍该做的事,大声报了,“陛下驾到!”
再而后,内里宫婢鱼贯而出,排排行礼。
妖帝下了轿辇,嗤出一笑,“无趣的紧。”不似响秋殿,明面儿上规规矩矩的,实际都可以打作一团。
“陛下既嫌弃我乡安郡阁无趣,怎的又过来了呢?”这乡安郡阁的主子,孟氏宛筠。中衣阖着,外披了件宽袍,长发散下垂着,笑着说了这话,缓缓而出。
扶修也不过就是反应了一瞬,便大步走向她。一把揽了孟宛筠纤瘦腰肢,柔道:“朕过来这处,自是这里有个可吸引朕的宝贝。”
孟宛筠心头直笑,又自顾的做起娇来:“陛下怪狠心的,是何时离去的?妾身都不知晓。”
“爱妃想知?那便随着进去,朕慢慢说与你知晓。”
可见的,孟宛筠面色凝了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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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郡阁内阁,二人也便都不愿意装,自做自的事情去了。
孟宛筠这厢甩下外袍,软绵绵坐上了贵妃榻,也不理他。
良久,见妖帝一旁坐下,还饮起自己的香耔茶,顿时深觉不爽。便做了极其嫌弃的言语,道:“陛下方才的戏,着实太过了。”
哪知妖帝十分的不紧不慢,又饮一口,品了品,“朕第一次演戏,难免生疏。往后会有长进的。”
孟宛筠气极。
这般事情,敢情还有以后?
“妾身一贯的不喜关心旁人之事,不过有关自己的事,也绝不会轻易松口。”
孟宛筠出言咬了牙,算作赌了自身一副傲气。她也总得为着自己,争取一番。
好在扶修此刻心境平和,直盯着白瓷绘鸟制的茶杯瞧了半晌。这茶味道甘甜,入后胃暖,而后口齿有香留。
她该是会喜这味道的。
“朕知晓了。答应你的事朕不会食言,要寻何人,你说便是了。”
“朕可尽力替你寻他,带进宫来与你一见。”
孟宛筠喜上眉梢,起来福了福身子,谢了恩典。
不消扶修出言询问,她主动便道:“妾身要寻的那人,名为濮阳满。”
......
濮阳满。她寻的便是胥淳那个私生之子?
胥淳放她入宫,是来此寻机会救出濮阳满的么。那就未免太高看这位的才智了。
会自行说出目的的细作,这五界怕是难寻第二个了罢。
“这位复姓濮阳的,是你何人?”扶修心头大笑。
濮阳满此人就在他的手中。他便是就不告诉她,她又能如何?如何!
孟宛筠也可说是不负外界盛名,一副身/娇/体/软的绵绵模样,微微一压嗓子,也可让人酥了心。巴巴的,紧着去沾自认“俗气”的祸水红颜。
她此刻沉于自己心思里,未觉不妥,敛了些许悲凉感,慢道:“濮阳满他,他是妾身心上之人。”
待说出了口,方知言语大过。
如今已是进了妖王宫,那还可说什么心上人此类的无稽之言。她猛地跪伏下地,心跳如打鼓,怦怦直响,急得快要泣泪。
若是,若是妖帝心思有变,待寻到濮阳满。他顷刻间便会失了性命。
濮阳满前半生过得这般艰辛,后之听闻他自淳王妃手下逃了出去,却不知逃到何处去了。
她原是耍了小聪明,顺水推舟送了妖帝一个人情,也好借力,寻一寻他。现下,怕是要害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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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修这一遭想错,也存了些歉意。彼此都非自愿,有心上人有如何了,左右未失了他妖帝英明神武的通天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