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兽(167)
马上的人十丈外掏出一黄金令牌,阳光下,“晏”字微微闪光。守营士兵忙打开营挡,马儿一跃而进。
晏风正在训练新兵,马蹄声突然在身后响起,他浑身一凛,握住长·枪,凌厉回身,地上被他碾出一脚印来。
白衣从马上一跃而起,利落飘逸,无声落至离晏风一丈处。
二人互望。
晏风狠狠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
某新兵手上的长·枪蓦地飞离,似被人吸走,白衣一伸手,长·枪撞进他手中。
他二话不说,一□□去,直指晏风眉心。
晏风横枪一挡,将白衣震开数丈,冷声道:“你们看好了!”
两个人枪枪致命,利落狠绝,你攻我挡,你刺我躲,又反身相击,身形灵敏,没有丝毫喘息。长·枪在二人手中像两截小木棒,任人摆弄;又像和灵魂合二为一的仙器,似有无限可能。
新兵观得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
一场毕,二人平手。
晏风松了一口气。他沉声道:“何事?”
“我要你帮我抓一群人。”
五日后,鄢枝拼尽全力到达阳城。
她不敢休息,径直飞向阳城族地。
族地空无一人。
鄢枝脑中一黑,腿软跪地。晚、晚了吗?她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将整个族地找了一遍。
没有一个人。
她狠狠晕过去。
两个时辰后,她被冻醒。大雪飞扬,北风呼啸,族地空旷萧索,一片死寂。
她爬起来,手硌到某一物。鄢枝一顿,将东西刨出。
一个军用箭头。
她目光一暗。
阳城军营。
晏沉面色苍白,咳了咳。
谢瞳看着他,终于把问题问出口:“就是她了,对吗?”
晏沉一顿。
谢瞳皱眉,“若不确定,你何苦做到这地步?”
晏沉回眸:“是她。”
“那你——”谢瞳顿住。晏沉确定了她,她没有确定晏沉。按晏沉的性子,他宁缺毋滥。
谢瞳叹一声,出门给他端药。
谢瞳前脚走,鄢枝后脚从房顶破顶而入。
刚走到药房的谢瞳听到响声,暗道不妙,拔腿回跑——“住手——”
然已经晚了。
□□穿晏沉胸而过,鄢枝背谢瞳而立,双眼通红。
谢瞳张了张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晏沉吐出一口血,朝鄢枝一笑:“你是不是从来没信过我?”
鄢枝眼神不变,跟着吐出一口血,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们……没有死。”晏沉还在笑,“他们在军营后山,毒解了。”
鄢枝手一抖,□□一松,晏沉倒在案上。
谢瞳飞奔过去,用力一劈,□□断成两截,她按住他的伤口,红眼盯着鄢枝:“你好狠的心啊。”
鄢枝张了张口,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他为了救你的族人,每天放一半的血,连放半月,几次晕倒在后山,这才攒够救你一族的血丸,此后又用心良苦设计离开楚都,十日奔波,片刻未停,只因血丸必须用他的鲜血冲服才能引出效用。”谢瞳手上全是血,“他才放了血,身体虚弱到极致,你怎么能……怎么能……”趁人之危。
鄢枝眼神一空,万箭穿心。
晏沉的心跳渐渐微弱下去。
谢瞳绝望地闭上眼,没有想到他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
突然,她若有所感睁眼,鄢枝白耳立出,瞳孔色变,四爪如钩,高高扬起——
谢瞳瞳孔蓦地睁大。
“噗嗤”一声,鄢枝的尖爪戳进自己胸口,她顿了顿,往里一掏,一颗圆润的血珠从胸口浮出。
她将血珠喂进他口里,颤声道:“……”什么也没说出口。
晏沉的手轻轻抓住她。
他看着她,哑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梨胭,我知道你永远不可能再只是梨胭。”
鄢枝身体一颤。
晏沉目光温柔如水,爱意沉沉,“那又怎样呢?”
他的声音轻似最后一声叹息:“你是鄢枝,我已经答应了……”
字字锥心,鄢枝哇地吐出一口血,泣不成声。
第五一章 他的认输
另一边。冬猎场。
妘画妘诗伺候熹帝睡下后, 妘画取出银鳞,咬破食指, 将血涂在鳞上, 目光冷然,毫不犹豫贴上皇帝后腰, 老皇帝抖了一下。
银鳞瞬间没入肌肤,消失不见。
熹帝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精神迷顿, 昏昏沉沉。
陈忠皱眉。
妘画泫然欲泣,“还是不该让皇上胡来的。”
妘诗面色羞愤欲死,“这么冷的天……”
二人的表情都在暗示熹帝昨夜又荒唐了,大概还玩儿了什么情趣。
陈忠默。皇帝这两年确实愈发不像样。
妘画道:“让太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