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鸽子笑到:“这事儿打住啊,不许提了!明儿老段知道都不跟你们玩儿了。”
一直在一边不吭气的薛班主悠悠的就插了一句:“谁跟他玩儿?是他赖着我们,我们都不稀罕带他!麻烦玩意儿,里外都不分的东西,还死皮赖脸的……你看我跟老huáng合作的多好?再说,我自己有人跟我玩儿,前几天明川还想带我环球游,哼!我都不乐意去!”
恩!你拽!
江鸽子无奈的摇摇头,感觉自己越发像幼稚园带小班的阿姨,真是哄也不是,吓唬也不是。
其实也不是段二哥两口子来求过,只是江鸽子私下贴补的就这一户。
他又不傻,只是头四年那会儿,这两口子做什么好吃的也打发家里孩子送来给他尝尝,算计确实是算计,可江鸽子也真没少吃人家东西!
怎么说呢,人心有偏向,手掌有正背,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段四哥两口子整艺术籍,为什么要悄悄贴补段大哥两口子入口的铺面?gān嘛要照顾老huáng的儿孙代表自己跟衙门走动?
人情最怕消耗,才将段二哥家确已经消耗掉最后的情谊了。
不然,老段头追什么追?
谁也不是傻子!
周松淳坐在一边儿听江鸽子絮絮叨叨的跟两个老头说街里的事儿,就越听越觉着神奇。
甭看三巷后街一模一样的铺面,把谁家放着跟谁家挨着,那都是大学问。
那个姓huáng的到真是可惜了,天生一副智囊参谋的脑子,可惜生在了这个地方。
那个薛班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说不喜欢谁家,江鸽子就无比信任的给打发犄角旮旯去。
甭看这老头是个瞎子,可偏偏他就做到了代替江鸽子,看着三巷人心的作用。
还有刚才跑出去的老段头,那就是江鸽子的茅,谁要是犯一点儿不尊重,在老三巷玩手段做鬼,这老头能带一群人挤兑死对方。
然而这还不算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周松淳终于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廊下小酒宴过去,段大爷也没回来。
等霍安带着人收拾完地方,huáng伯伯这才从怀里取出一个本子,粘着吐沫翻页给江鸽子念起他们想好新的老三巷规矩。
江鸽子腿上盖着毯子,靠在两幅高软枕上,滋润的就像个地主老爷,他还闭着眼睛半梦半醒的听汇报。
周松淳有些羡慕的看着他,心想人家这也是工作,自己那也是工作?嘿!自己可没这面面俱到的好助手。
huáng伯伯看着本子念着。
“爷儿,我们老哥几个商议了一下,这新规矩的第一项呢,就是要错开老三巷跟咱三巷后街的买卖,老三巷那头咱随旅游衙门白天开,至于后街里,那是咱自己的地盘儿,咱就落日挂灯开,您说呢?”
江鸽子微微睁眼,点点头说了句:“恩。”
薛班主在一边详细解释道:“这一来是咱没那么多人手,二来前前后后都要照顾着,生意就不是这么做的,人大老远的来了,咱就给人招待好,甭着急忙慌的什么都顾不住!”
“恩,这条过了。”
“成!那就第二条,爷儿,我跟他们商议了,以后咱老三巷的客流,我们想扎扎口。”
江鸽子这下睁开了眼,笑眯眯的看向huáng伯伯。
他还没说话呢,段大爷一脸伤的进了屋,看到人他就说了句:“跑太快,撞树上了!人……人以后随他死去!不管了老子!”
这几位看穿也不揭穿,不就是指定跟老二家的动了手,被段老太太抓了脸么。
江鸽子怕老头儿不好意思,就没看他,只是看着huáng伯伯点头到:“你继续说。”
“哎,哎!我就说这个二条,我跟几个老掌柜去飞艇站,码头,还有地下王城,咱街下民居,酒店山庄都去测听了,咱常辉郡旺时,每天接待游客能到二十万人,天气儿不好的时候也都在十五六万,我的爷儿啊,这事儿可不是好事儿啊!”
周松淳本来听到人数还挺高兴的,然而这老头儿说啥?不是好事儿?
他怎么个意思?
江鸽子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家老头儿笑着说:“说说你咋想的?”
huáng伯伯抬脸看看段大爷。
段大爷抹了一下脸上的伤口,呲呲牙,接着从怀窝摸出一把小算盘,坐在那边清清脆脆的就开始给江鸽子盘算起来了。
“爷儿,这游客听着人数多,街下看着客流量大,可是这不是做买卖呢,这就是乡下人放鸭子,乌泱泱几百只赶出去,到哪儿都是随便呆着,管你吃好没吃好,到点就挥杆子,赶到哪儿算哪儿!咱老三巷祖上几十代买卖人,这老客进家里,兜里踹一贯钱儿,他们能带走八百文,这个买卖就做的不对了……您看,咱以一团六十客算,下艇包车三日五百文,饭食每日一百五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