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许对魔魇也毫无办法。
魔魇,不就是洒落在旭浦,元平河,沛梧平原上的那些怪么?
并且荆棘平原的怪,是新手过渡最快速的皮薄肉脆生的小怪,就连这些?他都对付不了么?
如果他真的拥有丹娘所谓的大能,他就不必骗这些可怜的战巫了。
可是,战巫因为生祭而自然演变成新的,原生于盖尔的魔魇,这又该怎么解释。
属于他或她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
就像他的到来,那个家伙说,他一定会来的?
他是真的知道自己么?
还是为了安慰一个族群,而随意杜撰臆造出来的一个并不存在的,未知的希望。
就如地球那些占卜者,他们从衡古走来,其实真正的职业,就是个民间心理医生,给心有纠结的问询者一个苦难限期,一个希望,这样大家的日子就能好过些……
江鸽子木然的站在那儿,脑袋思绪乱飞,他仿佛感觉到,就在天空的某处,某地,或某一点……曾有个知道一切原因的他,或者她?
她存在过,并且引导了人类发展史诗……她给予人类最初级的文明,教他们狩猎,纺织,耕种,教育他们道德礼仪,当初级文明的堡垒慢慢开始自我循环之后,他?她又离开了……
“鸽子……”
石台下,俞东池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他不断的喊着江鸽子的名字。
一直呼唤到江鸽子的思绪,从沉思里清醒过来,并看向他……
俞东池用手扶着身边的石台,满面冰霜,就像个马上要冰冻的雪人般声带嘶哑的对江鸽子喊到:“走啊!走啊……鸽子,赶紧走啊……”
说实话,此情此景,从俞东池遭遇的一切来说,江鸽子必须感动。
人家生死攸关,依旧请自己先走。
无奈的在心里叹息,江鸽子蹦到隔壁石台之上,伸手抱住连燕子的腰,纵身向着石台下蹦去。
台下,俞东池都疯了,他激动的拽着自己已经冻僵的身躯,咔咔咔的走到江鸽子面前,并伸出寒冷的手臂,扶着他的双肩喊着:“疯了?走啊!!”
连燕子看看倒霉的俞东池,一伸手拉着江鸽子就想离开。
他是极其冷静的一个人,所谓道德,所谓责任,对他是没有什么约束力的。
然而,他拉了几下,江鸽子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连燕子有些紧张的看看左右,更多的小女巫围了上来,来来回回就那几句的又赞美了起来:
“阿家弟!你的衣裳真好看啊?”
“阿家弟!你的头饰真美啊?我拿羊皮跟你换好不好?”
她们越来越近,连燕子便松开江鸽子的手,身体慢慢向后退着,向一边引着……一直引到,江鸽子无奈的对他们说:“你们是不是傻?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家亲戚喜欢你的衣裳,然而没有钱……呃,对!她们的货币单位,大概是羊皮!对,她们没有羊皮了,所以两千年没换衣裳了,那……就买啊!跑什么啊?”
他话音未落,身边顿时chūn暖花开,气温缓缓向上复苏,小女巫们愉快的排成一排,一脸纯然的拍着小巴掌,笑声就像小铃铛般的阵阵响起,简直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哎呀,愿为供养者,必得欢乐平安……”
她们一起赞颂,就像一群无忧无虑快乐的百灵鸟儿,嘴巴更是涂抹了少说五斤蜂蜜,一直在甜言蜜语的赞美。
就是词汇量单薄了点儿,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
呃,要是没看到丹娘那个老样儿,兴许江鸽子也会觉着可萌可萌了。
现在想着这些老奶奶的真容,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们三个的世界是这样的。
然而旁人的世界呢?
旁人看到的是一大群裹着破毡子,破布条,最后gān脆什么都没有的骨头架子,在愉快的用震碎自己支架的声势,咔咔咔的富有节奏的,在拍着骨头巴掌,呃……吓死了好么?
俞东池身体慢慢回暖,他磕磕巴巴的找到了自己的嗓子,却依旧是一脸蒙的问江鸽子:“买?”
江鸽子牙齿吸着凉气,无奈点点头说:“对!别复杂化,就是这个意思!就是买!买!买!”
天下女人都一样,两千年没穿新衣服的女人……怨念汇集起来,怕是要毁灭一个大盖尔了!
呃,不能想,越想身体越寒凉!
他又打了个寒颤,一伸手揪过一脸恍然大悟,继而满面敬佩,满眼都是我家鸽子好棒连燕子的大祭袍,很随意的就披在了自己身上。
连燕子转身帮江鸽子系袍带,一边系一边好奇的问:“鸽子,你怎么知道她们怎么想的?”
怎么知道的?
江鸽子看着葫芦口的绝崖,眼神里闪过一丝眷念说:“怎么知道?也就你们俩傻子听不出来!其实天下女人都一样,死了两千年的,在别的土地上的,什么岁数都一样的,是的!她们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