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也连接了,周转了……
若不耐烦等,便抬头静观对景,于山水边,莲池之上,正是漏了一半的圆形漏窗,漏窗那边,影影绰绰,有竹叶随风摆动,远处还有人家,还有有声音,还有更多的小巷,以及无限的时光故事,可供品味,可供思量……
这地方,实在是了不得了。
不论是视觉感受,嗅觉感受,听觉感受,还有心理感受,这里有的一切景都能舒服自在的,循循渐进的,一重一重,仿若戏剧开场一般,将一切元素化为引子,引子拉开幕布,出一场人间真情,人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参演进这故事里去,一点都不觉着自己是外乡人。
现场无人说话,只有各种沉重的呼吸以及暗叹声不断传来。
同时江鸽子也在小心翼翼的看,他在观察着他们的神色。
毕竟,这些都是拿着街坊产权自由做质的评委呢,他不得不关注他们的一言一行。
是的,他所做的一切,目的就是为了讨这些人欢喜,才能换来小票票。
当看到他们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逐渐一重重变为欣赏,他略不安稳的内心到底是落了地。
要知道,虽都是东方的世界,可毕竟成长道路不同。
就拿老三巷的街坊来说,按道理三常郡是九州最贫困的地方,然而这边的小庶民先天的彪悍自傲。
也不知道靠着那一贯两贯收入,他们到底傲什么劲儿,反正人家就莫名其妙觉着自己了不得。
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清楚的,反正九州人从来都是大地之母老大,他们是老二,剩下的那些?
他们连人都不算!
盖尔东大陆人脾性张扬是出了名的,并且他们对美学的追求,也深受本土本根的影响,具有浓郁的大国子民张扬脾性。
好比薛班主那把铁琵琶,那是要多重,有多重,要多难弹有多难弹。
有时候江鸽子也纳闷呢,木头不好么?铁器能有什么共鸣效果?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可薛班主偏偏几十岁的人了,他就见天背着一大块铁疙瘩到处溜达,丝毫不觉着累得慌。
几十岁了,骨头都缺钙了,他硬是要带上钢甲去弹,并且他的琵琶音儿大开大合,不送出一二里地,那都属瞎弹琴,是功夫没用到的原因。
而他这种音乐表现形式,也是盖尔人喜欢并且欣赏的。
一切曲儿,首先音儿要足够响亮,然后再讲究旁的方面。
就是要……大啊!巨大啊!无限大啊!
咳,真是奇怪的审美观。
并且,薛班主还一口咬定,铁琵琶需要的铁矿,那必须是三常里面的常安郡的老铁矿产出,那才是正宗,至于旁的地方,那一概都是假冒伪劣。
表面嫌弃,可江鸽子心里却是羡慕的。
因为他的故乡,同在东大陆的华夏人,是做不到盖尔东大陆人这般洒脱张扬的。
人家这边不管是社会环境,甚至科技发展在历史上就从没输过,就一直走在盖尔最前端。
人家那是压根就没受过气。
就是受了气,那也绝不承认,嘴硬,心硬,脖颈子更硬。
好比籍道起兵,从他的战略态度,就能看出九州人的个性,虽现在官方的说法叫统一东大陆国土……然而说白了,其实李籍道一生就一直在做一件事。
打侵略战争!
然后,就像秦始皇统一六国,他赢了,他正确!九州各地人也是,你赢了,你说了算!
他们慕qiáng的心思很重,并且有时候江鸽子感觉,九州人有种老秦人的个性。
那真是纵观天下,老子谁也不服。
从历史书上就很明显的就能看出来,过去东大陆中心周围,也活跃着无数小国部落。
难道人家就没有历史?就没有光辉绚烂的民族文化,人家的国土就是可以随便能侵犯的……
这事儿没地方说理去,有的只是,你厉害,老子痛快的就从了!反正不是你的,也是他的,谁厉害咱们就听谁的。
你说你就没有民族羞耻感么?
吃饱了才有羞耻,生活质量好了,才会懂得荣rǔ。
李籍道一生都在征伐,并且他对国家的这个概念就是,我战马踏过的土地,那就是我的!甭管过去这地方是谁的,我抢到了就是我的。
假若不是环海隔绝,那个年代科技不到位,最重要的一点,李籍道他短命。
按照李籍道的性格,他不早死的话,这个星球大概早晚会被他统一,并且只能有一个叫九州的国家存在。
而在八百多年九州发展史里,九州为了保持自己的国际话语权,一直将重点致力于科技发展,从而忽略了其它部分。
在世界艺术圣地冯肯岛《永动的盖尔》的雕塑上,代表九州的小星星,那叫个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