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怨鬼找我轮回(220)
转念他又一琢磨:坏了,不是真给药吃坏脑子了吧?他这不怕冷的技能,怕也是时不时给冷风磨的吧?
正忐忑着,钟冉突然膝盖一弯,跪地上拜了几拜。雪落满她的头发,像披了层戴孝的白麻,看来竟生了丝悲凉。
钱来多有些犯嘀咕,钟冉却重新站起,像什么都没发生般转身进屋,钱来多这才发现她眼睛是闭着的。
敢情是梦游啊?
钱来多终于放下心,卫舜却眉头越拧越皱,跟在钟冉身后不敢出声。
钱来多摸摸糙手的下巴,感慨现在小年轻的恋爱,不搞刺激的都不敢管这叫爱情,他这脱节社会的孤寡老大叔,是没机会再来个第二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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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冉轻车熟路地爬床躺下,手抱膝盖蜷成球。
卫舜摸黑用纸给她擦脚底,忽想起曾经看过的电影,说人在没安全感时都会用胎儿的姿势蜷缩,想来她最近受刺激太多,心理上的毛病隐隐有复发之势。
卫舜扔了纸团,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旁,将她的手脚放自己身上取暖。
起先钟冉的肢体还本能推拒,后来手脚温度复苏,她也随之舒展身子,像找到依靠般牢牢黏在他怀中。
卫舜觉得她心里憋的事不是他能解决的,既沮丧又心酸,手便更用力地抱拢,希望能让她身体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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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的心跳,钟冉在一片黑懵中又睡了数小时,耳边隐约响起钱来多夸张地叫唤:“去你奶奶的!滚滚滚!谁准你吃我家大米了!”
她浑噩睁眼,顺势拱身下床,趿拉鞋子走出房门。钱来多举高扫帚,一双粗眉几乎耸上天:“娘个叽的吃个球!老子请你吃扫帚!”
他一扇下去,几只闷头啄米的鸡拍翅膀瞎蹿,顿时满屋子鸡飞鸡跳,场面一时十分混乱。
嘎嘎两手握着刀柄,半只脚丫还踩地上,他却半点不觉凉,反而眼睛发着激动的绿光,时不时冲鸡脖子一番比划。
卫舜边扇鸡毛边说:“你这生活不止鸡毛一地,还刀光扫帚影的,真令人.大开眼界。”
“你还说!还不是你那…”钱来多余光瞥见钟冉,顿时止住话头,眼珠转向旁边,“还不是你这兔崽子给踹的!浪费粮食可耻知道不!”
他擒了嘎嘎的后领,笤帚稍子在嘎嘎肩上扫来扫去,雷声大雨点小地训斥着。嘎嘎满脸委屈,撅嘴就要哭嚷,钟冉赶紧劝阻:“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算了算了。”
钱来多闻言松手,继续往屋外赶鸡。
卫舜调头问她:“怎么样?睡得还好吗?”他瞥见钟冉裸露的脚踝,“怎么袜子还没穿呢?赶紧回屋把袜子穿了。”
钟冉被他推回房间坐回床上,钟冉反问:“你昨晚睡得好吗?”卫舜接话很快:“挺好的,就是炉子有点烤,烤得喉咙发痒。”
钟冉叉.开脚丫,卫舜瞟见她趾缝间嵌了粒白润的大米,略显诧异地与她对视。
钟冉害羞吐舌头:“好像让那个小孩子背黑锅了。”
卫舜嘴角动了动:“你…你猜到了啊?”
钟冉凝视他几秒,然后点头:“我知道,我高中有过这个症状,医生说心理压力大容易产生。”
卫舜索性敞开了说:“冉冉,我觉得你就是缺个发.泄口,你要是担心就告诉我,我们再想办法冒险试试。”
卫舜握住她的手,“要是难过,你就哭一次,或者多哭几次,我不会笑的。”
钟冉微一摇头:“卫舜,” 她说,“我心里憋得慌,但我哭不出来,真的哭不出来。”
她的眼神温柔平静,甚至嘴角浮出浅浅梨涡,可卫舜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下一秒就会落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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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冉出去时,钱来多已经着手收拾战场,嘎嘎搬了板凳坐窗边,一本旧书放跟前高凳上,借点日光翻阅。
他看得不甚专心,不是抠抠鼻子就是伸手往炭火上探,钱来多指他大喊:“还玩火,小心晚上尿床!”
嘎嘎赶紧收手,手指还是不安分地往凳面戳戳戳戳,钟冉俯身上前:“你这是干什么啊?”
嘎嘎抬眼看她:“我爸教我识字。”
钟冉扫了遍页面,竟有些半文言文,于是惊讶到:“你认识?”她随手一指,“这段你看得懂吗?”
“嗯…小尔贝…啥内…山一个二十二三啥啥女…”
钟冉噗嗤一笑:“你怎么字都读一半啊?”嘎嘎理直气壮:“我爸说了,字读半边就是对的!”
钟冉扶额:“好像是个普适方法,但是吧…你这读的怕是一半又一半吧?照这样,不会的岂不是都念[一]?”
嘎嘎小声嘟囔:“我都是念口…”
钟冉随手翻页,却见字里行间到处是和谐的框框,赶紧合了书页:“这,这…《贪欢报》?!”她抬头,“钱大哥,你这…怎么给小孩子看这种…艳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