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的酒彻底醒了,两腿直打颤。
“撞、撞邪了吧!?”醉汉一个激灵,又被街道上忽闪忽闪的路灯晃得心里发慌,再也不敢在这儿多做停留,急急忙忙地跑开。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衣角从他身后的巷子里一闪而过。
应辞收起掌心里一张黑色的纸片人。
这条小路没有设置红绿灯,每年发生在这里的jiāo通事故,都位列排行榜前排,个别死在这个路口的冤魂久留不散,便在这个时候寻找替死鬼。
应辞刚处理完一个。
在他眼里,这一整条街道都成了亡魂的狂欢派对。
今年地府职员的KPI大概是要翻倍了。
他没有在这些地方逗留,径直快步走向市医院。
市医院今晚值班的两个护士坐在咨询台里,每呼出一口气,都觉得身上的热度被丝丝抽离。
“今晚怎么那么冷,暖气坏了?”
“不知道啊……去检查一下?”
“暖气房在地下一楼,灯丝几个礼拜前就烧坏了,得打手电筒进去,你敢?”
“……不敢。”
“不如喊门卫去看看吧?”
短发的小护士说着,拿起话筒放到耳边。
话筒里很久都没传出“嘟嘟”的响声,小护士皱皱眉,有些疑惑地去看了一眼电话线。
电话线没问题,那是电信出问题了?
她正打算把话筒放回去,里头却是又传出了响声。
她疑惑地挑了挑眉梢,盯着手里的话筒看了几秒,重新贴回耳边。
“嘟——”、“嘟——”、“嘟——”
“小林你gān嘛呢?”另一个小护士看她拿着话筒就是不拨号,纳闷问道。
叫小林的护士闻言摇了摇头,“没事。”
她忽略掉那一点怪异,心想,多半是信号不行。她按了快捷通话,等着电话那头的门卫老王接通。
电话响了半天通了,那头一时半会儿没人说话,只听见有浅浅的、分不清是风声还是呼吸声拂过听筒。
小林头皮发麻,靠近听筒的那半边脸颊没有理由地冒出一片jī皮疙瘩。
就在她忍不住把听筒拿远些的时候,忽然!一阵刺耳的刮挠声穿破听筒,像是金属刮着铁门,迷迷糊糊的,她似乎还听见有人在说话,扯着哭腔似的。
她浑身一抖,猛地挂掉电话,刚转头想找另一个值班的小护士,却发现对方不见了。
小林白了白脸色,脑海里很快蹦出好些个医院鬼故事。
她咬着牙在座位上等了半天,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太害怕,总之她尿急了。
平时值班去厕所,总归是结伴去的,但是她左等右等,等不到另一个小护士回来,她咬咬牙,只好捏着手机自己过去。
她走进厕所,先是神经质地把每个坑位槅门都打开检查了一通,像是里面会藏着什么变态似的。
四扇槅门全都敞开,里头什么都没,小林吐出一口气,进了其中一间,解开裤子。
她手指冰凉,还止不住地发抖,碰到温热的皮肤,迅速激起一片jī皮疙瘩。
她抖了抖,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一声呵气。
小护士狐疑地迅速看了一眼小隔间的四周,一个垃圾桶,一个熏香盒子,坑里没东西,一定是她的错觉。
她想着,迅速蹲下来,巴不得赶紧尿完回去。
隔间地板缝隙之间映着光影,大概有十公分左右的离地高度。
小林一边解手,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地缝看,好像会有一双眼睛从里头钻出来偷窥她似的。
她觉得自己快要神经质了,但她总觉得隔间里好像有人在看着她,那种毛骨悚然又yīn魂不散的感觉,让她浑身冰凉。
她解手完,便像是后头有人赶着她似的,快步从隔间里出来。
小林飞快地走到洗手池那儿洗手,面前的镜子映出她身后四个隔间。
她洗净手,无意间抬头看了眼镜子,原地愣了愣,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旋即她猛地反应过来!
只见原先敞开的四个隔间,这会儿居然全都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槅门!一个个都显示红锁的模样。
她脸色煞白,她根本没听见脚步声!
就在她愣在原地的时候,冷不丁地,那四扇门“哐”地一声从里头齐刷刷地撞开,一阵yīn风闯出来,chuī起小林的头发。
她一个哆嗦,尖叫一声,忙不迭地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咨询台,看见另一个护士小沈坐在里面,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些。
她想到自己刚才在厕所里遇到的事情,忍不住抱怨又害怕地开口,“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开了?”
“我去厕所了呀。”小沈说道,头也不抬地看着电脑,聚jīng会神。
小林听了,刚要坐下来的动作一僵,问道,“你去哪层楼的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