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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76)

作者:梦里长安躲雨人 阅读记录

天掷一动不动地望着铜镜,铜镜里有一坐一站的两个人。

他终于指出:“你受伤了。”

醒林按了按一片血红的肩膀,道:“不碍事,已经不流血了。”

他的手指沾着血,擦过发丝时沾了一丝又一丝。

他忙用袖子轻擦,越擦晕染的越多。

醒林轻闭了闭双目,甩开眼前重影的发顶,重影的沾着血的双手。他的眼前发昏,按住肩膀,按住破损的衣物,叹息着轻笑一声,着实支撑不住闭上双目,临晕倒前说道:“又要烦你,为我寻新的衣裳了……”

他眼前一黑,向下软倒,如同高崖坠落,本以为自己要颓然仰倒在地。

一个怀抱圈住了他。

待他清醒过来时,人已在熟悉的老地方,贵妃榻上,他身旁空无一人,他转过脸,向后方望去,只见纱幔再次放下,似是有人揭帘走了进去。

这是天掷主动放下纱幔。

门外响起急迫的脚步声,不止一人。

鬼哥儿皱着一张小脸,走到他眼前蹲下,现出身后一个人。

甘棣华来了。

原来鬼哥儿方才慌着出去找上次那个白蟾宫,再来为醒林包扎上药换衣。

白蟾宫讷讷地说,行李里的gān净衣物都用完了。

同在大殿中的甘棣华,立刻道明自己是玉房宫弟子,衣裳齐全,所需皆备。

鬼哥儿无可无不可,见这人似乎更从容镇定,便换了他来。

自上次醒林受伤后,白蟾宫日日都来后厅,故此甘棣华并不知今次之事,只以为是例行前几日之事。

有了白蟾宫事先透底,他进门后先是望了望纱幔之后。

第二眼,才乍见醒林如此情态躺在榻上,他心中不由一惊。

他将新衣物放在侧,在醒林对面俯下身,指着他那新鲜的,边缘破损的血肉小dòng,道:“这是……”

醒林白着脸,对他一笑:“摔了一跤,插在树枝上。”

甘棣华不言,沉默着帮他打理。白蟾宫所行之事,甘棣华照行不误,目之所及,心之所思也大概相同。只是,此前听白蟾宫抽抽噎噎地学话是一回事,自己上手又是另一回事。

甘棣华高高挽着袖子,腾着两只手,问:“先给你的肩上上药包扎,还是起身吧,我看看是不是扎透了。”

毕竟玉房宫的大弟子,独处时慎重有德,魔尊在前也不改色,不似白蟾宫,来了五六日一句话都不敢言。

醒林的小脸藏在衣服里乖乖点头,甘棣华揽住他的右肩,他借力,弓着腰身,极轻极慢地坐起。

隔着一层纱幔与一层蒙目的黑纱,只剩下二人的剪影,其中一人揭开那病弱之人的衣服,一层又一层,一双手贴近他的胸膛,手抬起,手随着衣物落下。

甘棣华坐在榻边上,醒林坐在榻内,两人错开,却皆低着头,若只看朦胧轮廓,到似是头抵着头一般。

纱幔外,甘棣华揭开醒林的衣物,被那狰狞伤口惊了一下。

他身上除了伤口外,还有一些残余的,淡淡的淤青。此刻已消的差不多,但还能看出曾受伤的和伤上加伤的痕迹。

甘棣华帮他上药包扎,端正无言。

不多时,便处理好,又与他换上新的上衣,收拾停当便出去了。

旁人俱都出去,室内只留他静养。

纱幔后还有个人,只是比他还沉默,无人收起纱幔,人影静静地坐在纱幔之后,屋内一时落针可闻。

一人不言,另一人也不言,醒林躺麻木了,右手用力抓榻边的厚褥子,慢慢地将自己侧过身。

躺久了,心中也有些庆幸,不说话也好,若是有人说了,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醒林垂着目光,两手攥着薄被,蜷缩着捧在心口。

下午,甘棣华又来换药,醒林不断递与他话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言,竟耗了近一个时辰。

直到鬼哥儿都进来两次瞧他,醒林着实是不好意思,只好令他走了,甘棣华收拾好包裹,站起身,道:“你这伤口,一日上三次药最好。”

醒林当着鬼哥儿的面,立刻极力点头道:“那你晚间再来与我换一次。”

甘棣华望了他一眼,点头称是。

鬼哥儿将甘棣华送回大殿中,甘棣华重新被绑缚起来,待大殿中无人了,夏百友遥遥问他:“他下午可好些了?”

甘棣华点头。他上午方一回来,便将醒林新负伤之与这些人说了,众人听了,心中有愤慨有心疼,还有些不敢说出口的遐思,一时间,大殿中竟响起一阵低低地咒骂声,风头暧昧的指向魔尊。

如今他再次回来,众人又是一顿盘诘,盘诘完一番感叹。

甘棣华不爱多话,别人不问的他就不多说。

后厅,晚间,铜台里燃着幽幽烛火,醒林孤单地躺在榻上,心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想在甘棣华上药来之前,自己先准备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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