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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楼初雪/凤楼记事(出书版)(64)

「你投降,你死;你不投降,他死。罗琛,在你心里,刘大人究竟算什么,你随意利用、随意可丢的棋子?」

「少废话!」罗琛没那么容易被迷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背叛了不该背叛的,骗了不该骗的,已经没有退路。

罗琛再次举刀,凤兰也紧握手里的铁链,他知道以罗琛的身手,他就算拼命,想要保护雪融也简直是一个笑话。

罗琛亦觉得很可笑,可同时,心里什么地方,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

这本来就是个尔虞我诈的世界,再喜欢,大难当头都可以选择残忍的背叛,何况性命攸关,而面前这个家伙,却可以为了个奄奄一息的人,全部豁出去?

他不相信,这样蛊惑人心的人,也留不得。

刀刃和铁链激烈摩擦,划出刺耳的声音。

罗琛觉得简直是可笑,若不是被他的眼神搅得心烦意乱了,怎么可能让这种娘娘腔接二连三接住自己的招式?

其实凤兰哪里有接招,根本是慌乱中仅凭身体反应来抵挡而已,侥幸这种东西,撑得了一时撑不了一世,终于铁链被抓住,罗琛一个翻身将他压在地上,明晃晃的刀在黑夜里狰狞地举过头顶。

一颗石子呼啸而过,刀直直落在凤兰耳边,他偏头,只见司徒雪融居然硬撑着坐起,咬牙死死望着罗琛。罗琛狞笑,捡起刀就像雪融冲过去,凤兰连忙从后面抱住他的腿。

罗琛回头,大概是觉得烦透了,以极快的速度把刀插向凤兰的心脏,凤兰还没来得及闭眼,只听破空「咻──」地一声,那刀再次掉落,又一声划过,瞬间罗琛已经跌坐在几尺之外,胸前没入的羽箭露出尾端,衣襟渐渐染黑。

门外月明下,刘青手执长弓,面无表情地指着北漠将军。而罗琛的脸从惊愕到愤怒到悲哀,最终死气沉沉地垂下眼帘,已经像零落了一生那么漫长而艰难。

胜负,成败,命运,在瞬息之间翻盘。

司徒雪融安心地闭上眼睛,凤兰大声叫他,却不敢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在一片骚动中凤兰再也听不到什么,眼里只有司徒雪融毫无血色的脸和唇。

医者们从他怀里七手八脚把司徒雪融带走,然后他被谁扶起来走了两步,惨白的月光下,他忽觉周围的景致天旋地转。

梦里面是条灰暗的道路,四周的树木惨白,虚浮着缥缈的人影。

凤兰一直在走,好像丢了什么一样失魂落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人,他应该想起来却想不起。

前面有个背影很眼熟,他追上去,那个人转身,衣服上都是血。

他吓了一跳,却已经被抓住了手,然后他发现那人的眸子也异常熟悉,他以为他仍旧没有想起面前这人是谁,却已经叫出了他的名字。

「雪融……」

凤兰猛地睁开眼睛坐起,白色的帐子,和梦里的树木一样白森森,不好的感觉萦绕于心,几乎让人窒息的时候,有人晃了晃他:「凤管家,你终于醒了。」

刘青看凤兰就像被鬼索去了魂一样恍恍惚惚,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仍旧没有反应,又推了他几下:「凤管家,将军没事。」

凤兰这才好像回过神来,眼睛却不像一直以来那样透着熠熠光彩,而是好像生怕是在做梦,生怕醒过来一样小心翼翼地迟疑。

「……真的?」

「真的,已经醒了一次,没看到你很是担心,好不容易才又让他睡下。」刘青叹了口气说:「我才来守着你,你要是没事就早些去将军那里吧,省得他醒了又在折腾自己……」

刘青还没说完,凤兰就翻身下床了,赶忙跟上去,刚刚出门就迎面遇到赫连渊,刘青还未来得及阻止,就被他一把揪起来。

凤兰本来就心急如焚,加之从来就不待见赫连渊,挥开他。

「为什么你什么事都没有,他却弄成那样?」

「赫连,现在不是时候。」刘青道。

赫连渊冷笑一声道:「不是时候?反对刘大人放走那北漠贼人可是时候?你们若听我的,怎么会弄到这样!你当初不是说,罗琛若背叛,你当代他受军法处置。为何如今雪伤得那么重,你却还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

刘青道:「我是犯下大错,但凤公子确实保护将军到最后!请赫连将军让路,待将军痊愈后,刘青自当伏法,不敢有半句怨言。」

「痊愈?你明明知道他这次是好不了了的……」

凤兰抖了一下,慢慢回头。

赫连渊望着刘青:「你没告诉他?要瞒到何时呢?你以为雪现在的情况,还瞒得住吗?」

「你说什么?」凤兰立即问刘青:「雪融到底怎么样了?你不是说他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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