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光是听这人的声音便觉得路数不太对,气息听上去也不太稳像是喝了些酒的,而当下她就提高了些声音,接着略有些紧张地柔声开口劝说道,“年轻人,常山现在不在,我也不认识你,你改天再来吧,阿姨今天身体不舒服。”
“……”
听到她这么回答,外头陡然地静了一会儿,蒋芸见状不自觉地就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只等着这人赶紧离开自己好出去看看情况。
可是她等了几秒后,外头却忽然爆发出了一声恐怖的踢门声,紧接着这刚刚还和她好言好语的男人就冲她破口大骂道,“死老太婆!别给脸不要脸!快他妈把门打开!别以为自己能报警!电话线我已经给剪了!快他妈给我把门打开!”
一听到这人陡然变了副狰狞无赖的口气,脸色有些难看的蒋芸左右看了看只在厨房的架子里找到了一把刚刚她用来片鸭子的菜刀。
在先确定了一下自家的电话线果然被剪了后她也没忍住瞬间白了脸色,可是在将略显慌乱的视线往墙上的挂钟看了看稍稍计算了下时间确认郑常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后,蒋芸先是深呼吸了口气,接着往墙边上挪了挪,一言不发地就站到了门口边。
她也不确定现在外头究竟是几个人,但是这大门被他们这么踢着不用多久肯定就能闯进来了,她一个年岁大了的老人了,真要是落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成了威胁老郑和常山的把柄那才是把柄。
所以想了想蒋芸还是想着自己能不能稍微拖上些时间,可是还没等她想上太多,一声巨响就把门锁硬是砸了下来,而紧接着有个不太耐烦的粗狂声音便在门后边响了起来。
“和她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砍掉门锁不就成了。”
听着就不像什么良善之辈的声音冷冷地开口说着,那先前在门口叫骂的男人听见这话也有些不服气,不过见门打开了他还是最先快步地往屋子里闯了进来,而躲在门后边的蒋芸眼看着这一下子进来的四五个脸上带着黑色口罩,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青年男人,当下便有些害怕的捂着嘴发抖了起来。
“妈的,这老太婆躲哪儿去了?这屋子也不大啊……”
董晨君嘴里忍不住地骂骂咧咧着,刚刚就是他在和门口和蒋芸说话的,被这么个老娘们给差点忽悠了,他肯定觉得有点丢面子。
可更让不太自在的是,这沈平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硬是要让他身边的那个闷不吭声却有些邪门的大个子跟着他一起过来。
而想到这儿,董晨君就忍不住转过身看了这明显北方人面孔,长相显得平平常常,却偏偏身上带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煞气的男人。
董晨君认识的人一直挺多的,以前有个做狱警的朋友就和他说过,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杀人犯,还是他们这个体制内的某些同事,这里同事肯定指的不是其他同样也守着监狱的狱警,而是指的那些专门负责枪决死刑犯的警察。
据他那个朋友说,这种警察要专门找些身上煞气特别重,八字特别凶险的,因为杀人犯身上本身都是有血案的,一般人看他们一眼都不敢接近,跟何况是要上去直接取了他们的性命,所以如果你要当这个负责行刑的刽子手,就必须要比这些死刑犯们还凶还恶,而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的干的起这份工作。
当时的董晨君其实并不太能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毕竟比杀人犯还凶还恶这样的描述压根就无法让人有一个具体联想。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他今天亲眼看到了这沈平秋的属下之后,他忽然就觉得关于那刽子手的形容有了具体的形象,而想到刚刚这人忽然举起拳头砸下那坚硬的门锁的情景后,董晨君就有些不自觉地犯怵。
要是当时不知道那是把门锁,他还真以为这人是要随便拧了谁的脑袋呢,看那抬起手时阴冷的眼神和那堪称怪物的力气,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
董晨君是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貌不惊人的刽子手在成为三百六十行的行主之前曾经在人间砍掉过近千人的脑袋,甚至还曾因为砍去他人头颅时,那头颅滚落在地上还能口吐人言而得了个‘好快刀’的名号。
于是在怀着几分忌惮的心情稍稍离那男人远了一些后,董成君越发觉得那沈平秋底下的人都是能人辈出,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而就在他在站在那儿出了会儿神的功夫,那大个子倒是已经飞快地从门后边把脸色难看瑟瑟发抖的蒋芸给掐着脖子拽了出来。
“董先生,咱们现在是要砍了这老太婆的脑袋吗?”
脸上露出嗜血的诡异神情,刽子手把蒋芸手上的那把片鸭子的菜刀夺起来就在她的脖子上比了比,见状的蒋芸眼眶瞬间红了,可是倒也没有吓得立即向这几个来路不明的恶徒求饶,只努力压抑着颤抖声音开口道,“请你们稍微冷静一些,我丈夫和儿子现在都不在家,我只是个糟老太婆,不能帮你们太多,家里有些存款,就在二楼的保险箱里,如果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