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拿过桌上的茶盏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巨门星在外人面前向来还是好面子的,更甚至因为这段时间僧苦练对他的这种无原则的慷慨和包容而变得愈发的在乎外在穿着和自己的仪表,所以不管他在僧苦练身边是以什么身份示人的,他都强行保持着从前那副故作清高的姿态。
“巨门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负手走进来的西洋镜嘴角带着点笑,虽然说话的口气尚算客气,但这笑容说是恭敬肯定也算不上。
见状只略显阴冷的凝固住了嘴角,敏感多疑的巨门一时间只觉得西洋镜这走狗果然对自己轻视已久。
而这般想着他就眯起眼睛显得态度平淡地笑了笑后,接着用温和的眼神示意西洋镜走进来又关上门,这才放缓声音轻轻开口道,“西洋镜,司天鉴那边的摘星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唔,应该还挺好吧……您可以问苦练大师,他……一定会愿意告诉您的。”
态度随意散漫地笑了起来,西洋镜完全无视了巨门的身份不冲他行礼不说,更甚至还在话语间用词暧昧,摆明了就是在暗示巨门被当做娈宠被僧苦练豢养在身边的这件事。
而听见这话低着头的巨门的眼神只变得越来越冷,在努力克制住用自己手上的滚烫的茶盏砸开西洋镜这个混账的脑袋后,他先是抬起自己单薄带着点红的上眼皮勾了勾嘴角,许久才拉长声音点点头道,“那我便亲自问他吧,有劳你了。”
一听巨门这么说,西洋镜勾了勾嘴角一脸懒散就直接准备转身走了,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他便感觉到有一丝危险正在靠近他。
而未等他飞快的转身,他就被掐着脖子摁在了屋子里柔软的地毯上,紧接着伴随着巨门诡异的笑容,西洋镜还未开口就感觉到两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巨门!!!你竟敢打我!!!”
怒气瞬间充斥面颊,西洋镜一直以僧苦练的亲信自居,眼下被巨门这么个东西这么殴打羞辱自然是忍不下这口气,而见他这幅也不打算和自己继续装下去的愚蠢模样,巨门星先是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把刀来,在以冰凉的刀刃贴在西洋镜的耳朵上又勾起嘴角道,“僧苦练在我面前猖狂就算了,你又算是什么东西,真以为我巨门是被你这种狗东西都可以轻视的吗……”
这般说着,神情恐怖地巨门的手腕便一动,西洋镜只觉得一阵剧痛让他的面容扭曲,疼得大喊了起来,而就这样残忍的将他一只耳朵割下来的巨门在将手掌心的那个血肉模糊的肉团往地上还在撒娇打滚的京巴嘴边递过去后。
眼看着眼睛发亮的雪缎嗅到血腥味张嘴张嘴叼走了西洋镜的耳朵,顿觉心情舒畅的巨门这才将手松开,眼看着西洋镜痛苦地跪在了自己的脚边才笑了起来。
“尽管去和僧苦练说去吧,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你杀了我……现在,西洋镜,再和我好好说说那摘星宴的事情……诶,你怎么不回答我,是耳朵听不见了是吗?需要我……再问一遍吗?”
巨门扭曲的笑声让西洋镜的背脊骨都一阵发寒,知道僧苦练绝不会为了他的一只耳朵而惩罚巨门的他一时间只抽搐着半张脸半跪在了地上,可是惨白的脸上却再不敢有一丝对巨门的怠慢或是轻视。
可是心胸狭隘的巨门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只抬起手就要再给他一点教训,而就在他刚要动手时,他却忽然听见了外头传来路过的一男一女显得十分嘈杂的嬉笑声。
一瞬间想起这到底是僧苦练的地盘,差点就干脆杀了西洋镜的巨门也只能堪堪地停了手,而等险些丧命从巨门的这边脱身后,只用简陋的纱布包裹着自己耳朵的西洋镜脸色已经和纸一般的白了。
可是他的脸上相比起刚刚勉强支撑这的恭敬,此刻就只有怎么也散不开的恐惧和恨意了。
“……巨门……巨门……巨门!!”
来来去去地在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想起巨门刚刚那种只要敢违背自己许下的承诺就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眼神,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的西洋镜便浑身颤抖了起来。
他不敢让僧苦练知道他已经被巨门的控制,准备随时反水朝他下手,毕竟以驭兽官蛮花悲惨的遭遇来说,僧苦练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善待背叛者的人。
想到这儿,自觉司天鉴张衡那天说的话真是有先见之明的西洋镜就白了脸,而就在他沿着小巷子准备走出来的时候,他浑然不知身后有两个从茶楼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的两个身影正在靠近自己。
一男一女的身影走的很慢,西洋镜平时一向警惕,可是因为被割去了耳朵听不见太细微的动静,他居然就这样被一路跟踪了都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