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在就此死亡和被同伴的面前驭兽官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的机会了,然而让她就这样选择去做一个背叛者她又心有不甘,而眼看着她这幅犹豫僵持地模样,压根没什么耐心科研的郑常山只将那串铃铛摇了起来接着叹息了一声道,“时间到了,你没有机会选择了。”
海东青的嘶鸣声骤然响起,从天际俯冲下来的猛禽压根就分不清谁是自己的主人,只忠诚又疯狂地遵从着这只铃铛的指示,而害怕地抱紧自己的脑袋大声哭泣起来的驭兽官当下也冲着郑常山崩溃地喊了出来。
“我愿意!我愿意服从于您!我不想死!!贪狼星大人!贪狼星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
铃铛声停得正好,猛地收起翅膀的海东青顺势落在郑常山的肩头,冷肃灰白的尾羽和锋利的鸟喙显得异常的凶猛且狠戾,一看便知道是雪原上都难得一见的猛禽。
而背对着光亮显得脸色异常苍白的郑常山见状只面无表情地垂下灰色的眼睛,望着明显已经被他吓得彻底失了魂魄的驭兽官,接着才俯下身阴嗖嗖地笑了起来。
“谢谢,那你的忠诚,我就收下了。”
第75章 鲜花
深夜的刘房山郑宅内,老郑正同蒋芸一起在亮着灯的客厅坐着,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地带着些恍惚和迟疑的神情,一瞬间竟如窗外被秋风卷起的枯萎落叶般凄然,再抬眼时衰老的脸上也已然满是泪痕。
站在他们面前只将自己并没有死的这件事省去神界的部分说出来的郑常山也望着他们许久没有说话,半响老郑才抬起自己泛红的眼睛望向郑常山的面容有些艰难且怒意地断断续续地开口道,“既然你还活着,不管有什么原因……为什么这三年你都一直不回家?你还把我们当你的父母吗!你知道我和你阿姨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
老郑饱含着苦涩的质问来的都在意料之中,面无表情的郑常山望着蒋芸一言不发地无声哭泣的样子和老郑已经全白的头发顿时也没了声音,半响才僵硬的动了动自己的嘴唇,可是最终他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而老郑见他这般站着一动不动的模样,也顿时没了去大声地责骂他或是打他一顿出出气的心思,只把自己还在发抖的手掌轻轻落在膝盖上,将如今即使带着老花眼镜也时常看不清的模糊视线望了眼同样相当失态的妻子,接着才低下头颤抖着开口道,“二零一六七月十三号那天晚上……我到现在都还把日子记得清清楚楚呢,接了医院电话到太平间门口的时候我愣是半天没敢进去,仔细问了很多遍医生这真的是我的儿子常山吗……可最后才不得不推门进去了……一看见那具面无全非的尸首躺在那儿的时候,我就懵了,我不停地和你阿姨说这不是常山,常山明明出门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这样了呢……”
这般说着,抑制不住的眼泪不停地顺着脸颊落下来,老郑一生性格刚毅果断,在凶险的官场上呆着也从未怕过谁,可只有到了真正在乎的至亲的面前,他心头最柔软之处才会被轻易地就戳到最痛的神经。
“后来,我和你阿姨一起给你换好了衣服,你阿姨给你洗手,我用热毛巾给你擦脸,你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身上凉的我给加多少衣服都不管用……我二十八岁送走你妈妈的时候我还年轻,因为我爱她,所以那时候我在她的坟前保证我一定好好教你,绝对不让你长成个坏孩子,要让你成才成器……然后真到了你长大了,我就这么把你也送去见你妈妈了……”
“……”
明明试想过很多次老郑和蒋芸因为自己的死去可能会有的反应,可是亲耳听到他这么和自己一点点描述那时候的情形,郑常山向来没什么血色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一点变化,他受情绪而绷直的嘴角渐渐低垂了下来,素来冷血无情的心像是在被尖锐刀子恰好扎着一般地散发出一丝丝让他都觉得有些抽痛的感觉。
可是因为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人间的牵挂,在寻常人看来显得极为简单的亲情流露对贪狼星这样无父无母的凶星来说本就是极其困难的,所以即使郑常山清楚地明白自己愧对这对老夫妻,但他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让他们不要那么伤心。
“对不起。”
于常人而言极其简单的三个字,郑常山说出口的时候却带着些压抑与艰涩的味道,尽管很不想过度的回忆那些毫无意外的过往,可是这一刻他却很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在神界的幼年。
如果他和廉贞都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