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京墨见状不吭声却也没立即理睬他们,只将自己的口袋里的手机默默的打开便想着通知林桥,可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一记铁锁便砸到了他的手掌。
因为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所以一时间只有郑小山的惊呼声在耳边响了起来,而被这一下弄得手指骨差点断裂的陈京墨面色惨白地放开自己因为疼痛而不断痉挛的手,便见那站在前头的小混混拿着一根怪模怪样,前后各连着一把短刀和一个铜锤的长锁链阴森地笑了起来。
“别想玩花招啊,陈先生,我们可不是一般人,真下手没轻重伤了您哪处,那贪狼星可就要心疼了……”
郑常山要是在这儿估计会一眼看出来这古怪的兵器究竟是什么东西,毕竟这在现代社会压根无法施展出来的冷兵器在晚清年间可是一度和血滴子齐名的利器,而追溯起他的由来,自然就少不了要提到那僧苦练的名号。
僧苦练,据说是从元朝起便在人间行走的一种僧人,这类僧人大多半俗半僧,以新奇的街头表演为生。
每每在人前表演时,他们便会穿着袈裟,将右臂袒露于外,手腕处绑着一扎点燃的香,左手摇扇煽风点火,刻意展示自己皮肉火烧不烂的内功。
而为了磨炼耐功,他们有时还会用一种前头有锤后头有刀的锁链进行表演,一时间让很多没见过这些的寻常百姓都啧啧称奇。
只不过这街头表演,大多掺杂水分,很多僧苦练本身并不是真正的僧人,只是假作僧人以一些杂耍之类的讨口饭吃,而要说起这头一位号称僧苦练的,却是位说出来都让人闻风丧胆的妖僧。
话说那头一位僧苦练还是个凡人时,便也时常在各个村部中来回表演,和其他假僧人不同的是,他是真正下凡苦练渡劫的佛门弟子,其僧苦练之名就是佛祖给他起的,意思是让他在人间受一番苦练后再归位成佛。
为了他这来之不易的修行,僧苦练便开始在人间行走,以此经受世间的考验,佛祖在他下凡时曾告诫他此劫凶险,僧苦练便假作身份开始从事这街头表演的一行,而因为他的本事颇多武艺又强,每每便引得许多百姓来观看。
可是这精彩表演看完很多人便直接走了,也不会说施舍些银钱给一番辛苦后的僧苦练,可怜那僧苦练为了赚几个钱皮开肉绽的一番搏命也赚不到几个铜钱,时不时地还要饿着肚子瘦的皮包骨的被有些人当做乞丐一番的捉弄。
佛家弟子大多讲究修身养性,这僧苦练开始的时候还忍了又忍,但他在下凡前本是不谙世事的性格,贸贸然地接触到了世间邪恶难免会有所不适,然而那时元朝战乱频繁,不少蒙古人,金人甚至是汉人都在整日欺辱穷苦的人,许多底层人民的性命压根不值一文。
僧苦练在这样的环境下历经磨难,最终还是在有一天彻底爆发了,因为在途径当时的一个名为乔庄的小城时,他不仅被那里的城中的百姓狠狠地奚落了一番,还被逼着从一位穿着富贵的乡绅的胯。下钻了过去,许多人见他一个僧人这般被羞辱,非但不阻止还哄堂大笑。
而待人群四散只留下僧苦练一人独处后,浑身满是污秽之物,在人间被折磨了十年的僧人望着挂在天空正当中的那轮泛着红光的月亮,忽然就觉得自己所时常诵读的经文变得可笑起来。
为僧为佛到底又何用处?世人皆恶,为何偏要他来普度众生!
他所受的辱,所受的苦,所受的难统统都毫无用处!
佛祖总说善恶有报,可是这些恶人偏偏逍遥快活,毫无悔意,那这报应何不今日就由他来亲自来报了!
离佛只差一步的僧苦练就这样彻彻底底的成了魔,当夜他便潜入那乔庄一共二百六十口人的家中,用自己时常用作表演的那道奇异的锁链先将这些老老小小挨个绞死,又放了把大火将这些凡人的尸骨统统烧了。
做完这一切他又继续往南方走,每经过一城只要遇到胆敢挑衅他,羞辱他的,他便趁夜色大开杀戒,一屠便屠一城,再在烈火中为那些被他亲手杀死的人念诵一晚上的佛经。
他这样疯狂的举动在有一天终于被佛祖知晓了,在降下雷劫并夺取他头顶的佛光后,不悲不喜的佛祖看着跪在地上却没有丝毫悔意的僧苦练,半响只说了这样一番话。
“我原有十弟子,你是我收的第十一位门徒,过往种种我已不想和你谈起,苦练,我只问你,以恶治恶,与魔又有何分别?你并非赐他们生命者,又凭什么夺走他们的性命?”
一向悟性颇高的僧苦练并非不懂佛祖话里的意思,可是他这颗已经沾染过杀戮的心早已听不得一句相劝,只束手就擒地任由曾交给他诸多佛理的佛祖对施下对内家弟子犯戒的重刑,却连一丝反抗的欲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