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同一星夜出生的,似乎生来我们的命便注定维系在了一起,幼年时你受尽折磨,我明明知道却始终没办法救你,于我而那言便是终身难以弥补的过错,所以无论那之后我为你做了些什么,现在的我又是何般下场,你都不需要为此而愧疚或是难过,那都并不是你的错……”
“毕竟,没有贪狼星的照耀,廉贞便永远只是颗无亲无故的孤星而已。”
这般说着,稍稍停顿下来的陈京墨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那种强烈的,预感到自己即将陨落的失重感让他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也让拥着他的贪狼跟着慌乱无措了起来。
可在用力地握紧他带着滑腻血液的的手掌,向来少言寡语的廉贞君,也在感受到自己用注视了一辈子的贪狼正离自己很近很近后长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地说出了他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贪狼星府后桃花树上的喜鹊,别再害怕他们了,我给他们在别处筑了新巢,你走过的时候就再也不会看见他们了……不过,有时候……他们靠近你并不是想要伤害你,也许是因为他们实在是有些喜欢贪狼你……”
“这一点,我也一样,你可……明白?”
……
又一次从宿醉中醒来,这一次陈京墨依旧没有太过不舒服的感觉。
昨晚的一场无法避免的应酬让压根连一滴酒都不能沾的陈先生又一次喝多了,林桥在开车送他回家的路上他忽然就说了一句他想去郑常山家。
当时林桥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看陈先生一副面无表情地认真盯着他的样子他也不能有什么意见,结果路上原本还有点自己行为判断能力的陈京墨等下了车赶走林桥后就开始酒精上头,等好不容易找到郑常山他家又进了门就什么东西都记不得了。
眼下身底下那张桃粉色的床就算是闭着眼睛猜也知道是谁的,陈京墨皱着眉先是找到了自己的眼镜带上接着便缓慢地走了下来。
等站起来环视了圈房间四周各种带着明显个人风格的装潢摆设后,他终于确信这就是郑常山的房间了,而在猛然间想到什么一般低头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陈京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听到有个懒散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别看了,连内裤都是我的。”
陈京墨:“……”
靠在洗手间门边上说话的郑常山浑身上下就穿了条牛仔裤,上身赤裸头发半干的样子看上去应该是刚洗了个澡。
见陈京墨用复杂的眼神看向自己,他赤着脚踩过地上的毛又毯往床边的沙发椅上靠坐了下来,想了想他从桌上的那包已经拆了烟里摸了一根给自己点上,接着夹在手指上就冲陈京墨眯着眼睛吐了口烟。
“林桥说十点过来接你,陈先生,吃过早餐再走吧,我阿姨做了你的。”
“谢谢。”
生疏僵硬的口气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陈京墨板着脸的背过身想换上郑常山给他准备好的衣服,在这个过程中郑常山就那么一言不发地一边抽烟一边盯着他的背脊看,那种仿佛烙印在皮肤上的炙热眼神简直让人想忽视都难。
“你有病吗。”
面无表情地转过脸看了郑常山一眼,陈京墨被他一直盯着莫名的就有点生气,脸色都因为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经病而有些难看。
而听见他这么说,郑常山也怪里怪气地笑了,在用手指抚了抚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后,他歪着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对啊,相思病。”
要是放在以前,经不起撩的陈先生被他这么一说肯定又会脸红心跳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半天,可是被那天那事一搞,他看见郑常山这幅漫不经心的说话态度就有些心里不快。
而考虑到昨晚是自己先不争气地跑到他家来的,陈京墨便干脆一声不吭地转过头也不理他,一边给自己快速系着领带一边口气冷淡地回答道,“把这招留尽管留给别人吧。”
听他这么说郑常山倒也没什么表示,只是接下来他都一反常态地十分安静地看着陈京墨换好衣服,再也没胡说八道什么。
而换好衣服的陈京墨在将自己袖扣扣好这才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神情,没等他开口什么,郑常山也站起来把烟给掐了接着给自己套了件黑色衬衣。
“下去吧。”
脸色苍白的男人这般说着就自顾自地开门走了,陈京墨落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也缓步跟了上去。
等他们一起下了楼,老郑已经坐在餐桌边上喝粥看报纸了,而看了眼这俩脸色都不太好的年轻人,老郑抖了抖报纸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接着对陈京墨开口道,“昨晚你休息的不好吗?”